推“旧制复社令”，号召士族联名赴北。

——讲堂内部搜出“九家共举永安旧政”签名薄册，已有签名十七名江南籍世家之子。

不是奔波，是直线插。东城、北城、西城三个方向，各自派了两路人马。每队都带着制府的牌子，红绳正中挂着临时封城令。

这令一出，金陵的门，就等于被刀子在空气里划了一道。

东门这边，守门的老军还没反应过来，风纪营那帮人一口气冲到门洞里，什么客商户贴、行旅清册，统统被推到一边。

“今日起，东门不开。”

“所有出城申请，一律滞后审。”

“金陵要跑的人，先把脑袋留下。”

有人想问一句理由，被旁边的副使一脚踢开。

“你问朝廷的令？”

“梁震三营下来了，你还问？”

那老军蹲在门洞边，脸都白了。他这才明白过来，这一次不是查夜，不是例行封检，是金陵真的要守战了。

北门更乱。

北门是金陵向江北、徐州方向的主道。每天进出的人最多，商铺、货栈、粮行挤在城墙那一带。

风纪营一到，门口那排脚行的货架全被推翻了，布口袋滚了一地，几个挑夫看呆了，都不知道要不要捡。

“散什么？东西暂押，没人准出。”

“今日之后，北门粮行一律动用制府印信，谁私带粮出城，当谋敌论。”

几个粮行掌柜吓的一句硬话都不敢说，连连点头。

西门最干脆。

刚到门口，风纪营把石门往回一推，“咣”的一声闷响，城门关死，锁梁落下，一根铁链横着扣住。

门洞外面几个要往江防走的船家呆了足足有半刻，才反应过来——金陵连船都不放了。

有人急的拍城墙，“我家里人都在江上！”

风纪营的人站在门洞里，贴出三行大字：

【封城三日。】

【兵动期间，走者问罪。】

【敢再拍门，抓。】

一句废话没有。

城门口那股火药味，跟城墙上挂的铁链一样硬。

制府里，张宗光拿着各门的简报，站着读了半个时辰，连手上的茶都凉了。

“看来风纪营那边没有犹豫。”他说，“这三门一封，金陵谁也跑不了了。”

陈渊没回头，正听李文海说江北几份新送来的线。

“梁震那边夜里调兵，再往南二十五里，就是江北第一道河口。河口一失，他们三营直接就能顺水下来。”

“我们这边……”李文海轻了口气，“城里诸社停讲后，不少人慌了，夜里已经有三十多人想往外跑，被堵了。”

陈渊慢慢合上册子。

“跑的越多越好。”

“今天跑，明天抓，后天坐实。”

“这仗还没开，就先让他们自己站到梁震那边去。”

张宗光听了，不由的叹了口气。

“陛下这手……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