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梅山铁,那边水路方便,能顺长江运到蜀地,蜀地多山地,新犁的曲辕正好派上用场。” 他顿了顿,指着地图上的运河,像条银色的带子,“分坊要挨着码头建,省得二次搬运。工匠从总坊抽调十个老手,再招收当地铁匠,用咱们的模具和图纸,保证质量统一,谁要是敢偷工减料,立马逐出坊门。”
两个月后,洛阳分坊的第一具贞观犁出炉。刺史亲自主持了开犁仪式,选了块最难耕的黏土田,那地硬得像块铁板,去年用旧犁耕,三天才耕了半亩。当一牛一犁轻松翻起深褐色的泥土,土块细得像筛过的,围观的农户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有个白发老汉当场跪在地上,捧着新翻的泥土老泪纵横,浑浊的眼泪滴在泥土里,晕开一小片湿痕:“俺种了一辈子地,从隋末到大唐,就没见过这么省力的犁!这哪是犁啊,这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扬州分坊的进展更快。靠着运河码头的便利,新犁装船后三日就能抵达苏州,五日可到越州。江南的水田多,田埂窄得像根带子,农户们最爱新犁的曲辕设计,在田埂间转弯时,比旧犁省了一半的功夫,再也不用喊人帮忙抬犁了。有个种桑田的农户算过,用新犁耕地,一亩能多采两担桑叶,够喂饱十张蚕匾,多出的蚕丝能织两匹好绸子,够给闺女做嫁妆了。
年底的大雪覆盖关中时,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给长安城盖了层厚棉被。户部的奏折送到了御书房,用黄绸子包着,显得格外郑重。李世民披着紫貂裘,就着炭盆的火光翻看奏折,火苗舔着铜盆,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上面的数字让他眉开眼笑,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关中因用新犁,粮食增产一成,农户节省草料钱二十万贯。” 旁边还附着各县报来的明细,万年县增产最多,达一成五,户县节省的草料能喂饱三千头牛,够装备一支骑兵了。
“李杰,你来看。” 李世民把奏折推给他,手指在 “二十万贯” 上重重一点,指甲都差点戳破纸页,“这可不是小数目,够装备三个军府了,能多养五千兵卒。你不仅给大唐添了新犁,更清了吏治的蛀虫,这才是真正的功在千秋,比打场胜仗还管用。”
李杰看着奏折上密密麻麻的朱批,红得像跳动的火焰。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就像种子刚破土而出。他想起分坊里日夜赶工的工匠,想起农户们买犁时的笑脸,想起那些因为新犁而多打粮食的田地,突然觉得那些熬过的夜、磨破的手,都值了。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给改良坊的屋顶盖了层白毯,却盖不住坊内传出的叮叮当当声 —— 那是新犁在歌唱,是新时代的序曲,清脆而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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