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晶脉锁倭断逆爪,龙影初现证海图(1 / 9)

北漠的风,是淬了冰的钢砂,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疼得人牙关发酸,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碎玻璃碴子。那股子腥气混着铁锈味,不是沙场新血的热辣,倒像是陈年血痂在寒夜里冻裂的腐臭,丝丝缕缕往鼻腔里钻。极目望去,天地间只有一种灰黄,连太阳都成了蒙尘的铜镜,勉强在天边晕开一圈惨白,连光线都透着股子无力的冷意。唯有远处那“鬼哭矿洞”,像被巨斧劈开的山腹,黑黢黢的洞口吞吐着青白色寒气,连风都绕着它打转,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时而像老妇泣诉,时而像孩童啼哭,当真应了“鬼哭”二字。寒风卷着矿洞深处的阴翳扑面而来,刮得人衣袍紧贴肌肤,仿佛有无数冰冷的手指顺着脊椎爬行,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陆九章勒住缰绳,胯下的“踏雪”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喷出两道白雾,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他拢了拢狐裘领口,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却仍挡不住那从骨髓缝里往外钻的寒意,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马鞍扶手———这是他思索时的习惯。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四周,视线掠过身侧冷千绝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冷千绝早已虬髯凝霜,绝灭枪斜倚在马鞍上,枪尖那点寒芒竟结了层细密的冰花,随着马匹的轻颤簌簌掉落。他重重哼了声,唾沫星子刚出口就冻成了冰碴,虬髯上的冰珠随着咬牙的动作簌簌滚落:“妈的,这鬼地方,比九千岁那老阉狗的心还冷!”话音里的咬牙声,像是要把那阉贼生嚼了似的,握着枪杆的手因愤怒而指节发白,手背青筋突突直跳。陆九章看在眼里,无声叹了口气———冷旗主这暴脾气,怕是又想起父亲被害的旧事了。

沈青囊裹紧了那件半旧的貂裘,指尖冻得发紫,连端着药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咳了两声,绢帕上沾了点淡红,却飞快揣进袖中———不能让九章分心,尤其此刻他需专心应对危机。抬手指向左侧岩壁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眉头微蹙,指尖在药箱边缘轻轻敲击着熟悉的檀木纹理,那是他判断毒物时的习惯:“咳咳……看那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眼底却藏着医者特有的审慎———那岩壁的幽蓝,绝非自然生成的矿石色泽,倒像是某种毒物结晶,与他早年在《毒经》里见过的“冰魄寒髓”描述极像。目光不自觉飘向陆九章的背影,见他正凝神观察四周,才悄悄松了口气。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口皆是一沉。那面灰黑色岩壁上,用暗红颜料涂就的大字足有丈许高,笔锋癫狂如鬼画符———“高利借契兑晶石 1:100”!诡异的是,字迹边缘竟在渗着水珠,落地即凝霜,在脚边积成小小的冰碴堆,倒像是那字在无声淌泪。字下横七竖八躺着五具尸体,都是边军装束,甲胄破得像烂棉絮,冻硬的手指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指甲缝里嵌着岩壁的碎石,仿佛临死前还想从那行字上抠下什么救命稻草。最前面那具尸体,喉咙处有个黑洞洞的伤口,冰晶从里面溢出来,在胸口堆成小小的冰丘;最年轻那具尸体怀里露出半块啃剩的麦饼,麦饼上还留着牙印,边缘被冻得翘起,硬得能硌掉牙。

“高利借契兑晶石?”洛清漪柳眉蹙得更紧,指尖在腰间软剑的鲨鱼皮剑柄上来回摩挲,暖玉的冰凉透过皮肤渗入心底,冻得她指尖发麻。她目光扫过尸体冻青的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什么规矩?朝廷向来禁民间私放高利贷,何况是以晶石为质?边军怎会……”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视线落在最年轻那具尸体怀中,喉头微哽———那半块冻硬的麦饼让她想起镖局断饷的艰难岁月。下意识转头看向陆九章,见他正蹲身检查冰碴,侧脸在寒风中线条紧绷,眼神却沉静如潭,心头莫名安定了些。这些边军的绝望,她懂,可九章定会有办法的。

陆九章蹲下身,手指在尸体旁的冰碴上轻轻一捻,那冰竟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化开的水珠在指尖凝成细小的冰晶。他抬头望向矿洞深处,那里传来的金属摩擦声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用钝器凿石头,间或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呻吟。“这不是朝廷的规矩。”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散了什么,“是有人设的‘饵局’。”他顿了顿,眼角余光瞥见冷千绝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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