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址去,总能找到个落脚处。”阿贝显然已经思虑过,“再说,我绣活好,大不了找家绣坊做活,总能挣到钱。”
沈氏还想说什么,病榻上的莫老憨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母女俩立刻扑到床边。
莫老hun半睁着眼,气息微弱:“...不去...危险...”
原来他刚才醒着,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阿贝握住父亲的手,强挤出一个笑容:“爹,您别担心。我机灵着呢!再说沪上可是大地方,机会多。等我挣了大钱,接您和阿娘去享福!”
莫老憨艰难地摇头,眼角渗出浑浊的泪:“...爹宁可死...也不能让你...”
“爹!”阿贝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决,“您要是真走了,我和阿娘怎么办?这个家就散了!您必须好起来,必须看着阿娘白发苍苍,看着我嫁人生子...您答应过要教我撒那种能网到大鱼的网,您不能说话不算数!”
莫老憨望着女儿泪光闪闪却无比坚定的眼睛,终于不再反对,只是紧紧回握她的手,仿佛要将所有力量传递给她。
当夜,阿贝几乎没有合眼。她连夜赶工,将那只绣了一半的荷包完成——正面是并蒂莲,背面是平安结,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
天蒙蒙亮时,她将荷包轻轻塞进父亲枕下。
沈氏也一夜未眠,天未亮就起身,将家里最后一点白面做成饼子,又煮了十几个鸡蛋,仔细包好。她还偷偷将一对银耳环塞进女儿行囊最底层——那是她当年的嫁妆,一直舍不得戴。
清晨的码头薄雾弥漫,仿佛不忍看这离别场景。
几家相熟的邻居都来了,默默塞给阿贝一些铜板或干粮。他们都知道莫家的情况,除了暗自叹息,能帮的实在有限。
阿秀的爹娘也来了,塞给阿贝一封信:“这是给阿秀的信,你拿着去找她。那丫头在沪上好几年了,总能照应你一二。”
阿贝一一谢过,将大家的善意仔细收好。
船笛鸣响,催促着旅客上船。
阿贝最后拥抱了母亲:“阿娘,照顾好爹,也照顾好自己。等我消息。”
沈氏泣不成声,只能用力点头。
踏上跳板的那一刻,阿贝最后回望了一眼这个生她养她的水乡。
雾霭中的白墙黛瓦,纵横交错的河道,远处她与父亲昨日遇险的那片河湾...一切都笼罩在灰蒙蒙的晨光中,寂静得令人心慌。
她攥紧怀中那半块玉佩,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客船缓缓离岸,水乡的景象渐渐模糊。阿贝站在船尾,望着母亲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彻底看不见。
她没有哭,只是挺直了脊背,目光投向远方烟波浩渺的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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