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噤了声。沈家双子平日相处着挺好,大方热忱,但一和长辈挨边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好似自己的阿娘撒手人寰,世上所有的长辈都要丢弃他们一般,都变成了仇敌。
大伙儿是不明白这种想法的,但知道该闭嘴的时候闭嘴。
郎君那边却没有这种觉悟,本就不是相知相熟的队友,闻言自然而然道:“叔母呀?那你回去帮我小妹问一嘴呗,若是不外传的食谱就算了。”
沈令衡的脸变得和沈令姝一样黑,忍着道:“只是叔母而已,我去向她要这要那的?真是不安生。”
他给沈令姝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怒冲冲走了。
剩下一群人摇头。
“真是古怪。”
“少说两句吧,家逢大变,性子古怪点也正常。若我阿娘弃我而去,来一个陌生娘子当家做主,我也不可能同她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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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插曲除了让双子二人难受以外,没留下任何影响。
沈府仆役按部就班做活计,沈令仪忙着给小姐妹回信说自己没有食谱,祝明璃规划着糕肆的未来,沈府上下其乐融融,一派和谐。
在这一片和谐中,沈令文终于回府了。
之前旬试,祭酒大怒,批所有人只会作空洞文章,居高临下、闭门造车,竟让所有生徒跟着他出京。正逢秋收,是俯身躬行、体察民瘼的好时机。
于是生徒们只能让书童回府或回学馆收拾行礼,匆忙出京。却不想祭酒一时兴起,一路前行,而后又遇到相熟的县令,让生徒们帮着打下手学习。
正忙的时候来了一帮苦力,可不得使劲压榨,如此折腾月余,总算能回京歇息了。
入城后,生徒们各自散去,外地的回学馆,长安本地的就回自己府上。
沈令文带着书童回府,一身疲乏,门房差点没认出来。
小郎君时隔这么久回府,府内自然要吆喝传开的。
沈令文再累再脏,也不能立刻就往自己院里钻,怎么也得先拜见祖母。想到这儿,又猛然记起三叔娶亲,自己并未回府祝贺,这可是件大事,颇得罪人!
那就先去祖母那儿,再遣人去三房通传一声……他脑里规划着,脚步沉重,恨不得倒头载地上睡一觉。
在这种疲惫中,对周遭环境的感知便不那么敏锐,只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变化,但仔细瞧着,布景树植都是原先那般,并无区别。
他将这种胡思乱想抛之脑后,闷头前行,终于抵达祖母院里。
祖孙许久未见,自然有许多话想说,但沈母看他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哭笑不得道:“你何必来我这一趟?先去洗漱整歇,睡好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