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知那文士姓名?”刘湛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问道。
“回主公,对方并未直言名讳,只言自己姓贾……。”亲兵如实回禀。
“贾!”郭嘉闻言,忍不住抚掌轻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奋,“果然是他!主公,您看,这天地间的‘文和’之气,并非需要刻意捕捉,乃是自行来投矣!机缘已至,速去相见,切莫错过这上天送来的厚礼!”
刘湛当即不再犹豫,下令中军加快行进速度,同时命那名亲兵立刻返回,通知徐晃,将那一行人引至驿站旁相对完整、便于谈话的一处院落等候,并再三叮嘱,务必以礼相待,不可有丝毫怠慢,更不得无礼搜查或威逼。
小半个时辰后,夕阳已几乎完全隐没在山脊之后,只在天边留下一道暗红色的血线。刘湛率领郭嘉及数十名精锐亲卫,抵达了那座废弃已久的驿站。驿站早已破败不堪,荒草蔓生,只剩下几间墙体歪斜、屋顶塌陷大半的土屋,和一个早已倒塌、只剩下几根焦黑木料的马棚。
夕阳最后那点可怜的光线,透过没有窗纸、如同黑洞般的窗棂,勉强照亮了院落中央站着的一小群人。
只见十余名骑士,虽人人面带疲惫,衣甲沾满尘土,甚至带着些许干涸的血迹,但个个眼神精悍,身形挺拔,如同钉子般牢牢护卫在四周。他们并未摆出明显的攻击姿态,但那股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的剽悍之气,以及那种看似随意、实则将中间老者所有可能受到威胁的角度都隐隐封死的标准警戒姿态,显非寻常护卫,而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老兵。
而被他们如同众星拱月般护卫在中间的,是一位年约五旬、身着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异常的青色深衣的老者。老者面容清癯,皮肤因常年案牍劳形而显得有些苍白,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明,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水,不起丝毫波澜,甚至带着几分看透世事沧桑、洞悉人心鬼蜮的淡漠与疏离。他颌下留着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三缕长须,手中拄着一根看似普通、却被摩挲得光滑温润的竹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晚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袖,自有一股不同于周围肃杀气氛的、渊渟岳峙般的沉静气度,仿佛周遭的一切纷扰、数千大军的肃杀,都与他全然无关。
刘湛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身旁亲兵,整理了一下因疾驰而略显凌乱的衣袍,快步上前,在距离老者数步远处站定,郑重地拱手行礼,语气诚恳:
“敢问,可是文和先生当面?豫州刘湛,久仰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只恨无缘得见!不想今日竟在此荒僻之地,得遇先生仙踪,实乃三生有幸!”
贾诩目光微动,在刘湛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也在快速打量着这位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年轻诸侯。他并未因刘湛的身份而显得惶恐,只是微微欠身,从容还了一礼,声音平和舒缓,不带丝毫紧张或谄媚的波澜:“败军之虏,落魄之人,贾诩,见过刘豫州。豫州扫平逆袁,威震中原之名,贾某在关中亦有耳闻,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颜,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确是贾某三生有幸。”他的目光在刘湛年轻却沉稳的脸上停留片刻,又似不经意地扫过一旁正饶有兴趣打量着他的郭嘉,眼中闪过一丝极快、却未能完全掩饰的探究与衡量之色。
郭嘉笑嘻嘻地插话道,语气依旧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玩世不恭:“文和先生何必如此过谦?先生之才,鬼神莫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董卓暴虐,先生能于虎狼窝中保全身家;李郭昏乱悖逆,先生又能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