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处中枢的权力争斗,一向是紧密围绕路线之争,理念之争展开的,对此曹昂看的无比透彻。
从治世到乱世需要过程,从乱世归治世需要时间,看起来两者的差别不大,但后者所需的要比前者多太多了!
试想一下,在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混乱时代,群雄间争斗而战事频生,围绕着统治的核心变了,一切以干死对方为基准,那么很多事的味儿也就跟着变了。
眼下曹昂,不,更准确的来讲,是以曹操为主,曹昂为次而紧密凝聚的谯县曹氏,要做的是从政治、军事、文化、律法、经济等各个领域,在已腐败堕落的汉室旧秩序下,去创造一个全新层面的秩序构架。
而想要实现这一切,必须要有足够的震慑才行。
故而军队的重要性,会随着权力的争斗与升级,而在无形间变得愈发重要,谁能掌握住军队,谁能有说一不二的军权,谁就必然能取得最终胜利。
南北两军大比武的提出,是为叫经历了博弈与争斗的中枢军队,从中抽离出来,要叫他们知道本职是什么。
军队可以影响政局,但却不能干涉政局。
“聊聊荆扬两地诸蛮众越之事吧。”
当气氛持续走高,尤其是在场武将个个激亢之际,曹昂的声音响起,尽管不大,但却足以叫每个人听清,是故堂内瞬时安静下来。
在曹昂讲这些时,典满已指挥着所属天策卫,将事先准备好的舆图挂好,一双双眼睛汇聚过来。
“这是荆北、荆南两都督府,还有在扬各级驻防将军府,在过去近月内,向卫将军府呈递的实际情况。”
曹昂一手按着桌案,一手指着舆图,神情自若道:“自某凭功归许以来,荆州、扬州地界就解决所属诸蛮、众越之患取得的成果,说实话,某在看到这些军报时,内心是很喜悦也欣慰的。”
“你们之中,有不少是追随某参与过蛮患越乱的,清楚在荆扬治下的复杂地势地形下,进行镇压进剿有多艰难。”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这也导致了荆扬两地就蛮患、越乱所出的复杂局面,而一旦陷入到拉锯状态,损失往往是很大的。”
此间的气氛有所变化。
以黄忠为首的诸将,在听曹昂讲这些时,结合舆图上呈现的,没有一个不在心中生出惊意的。
在他们不知情下,荆扬两州治下,仅就处置蛮患、越乱竟有这样的改变,这是他们万没有想到的。
而这些将校的神色变化,尽收曹昂眼底。
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在曹昂的嘴角浮现。
这是他有意为之的。
他就是要在无声息下,叫在许都的这帮将校明白一个事实,你们是跟随着我在中枢一带经历了很多,但这并不代表你们承受种种时,在别处的武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任何压力都不存在。
不是这个道理的。
当你们在直面复杂局势时,还有一批隶属卫将军府的将校,同样在奉卫将军府之命,做着同样艰难且充满凶险的事!!
军队必须提防骄躁之风,这样的歪风邪气,要是不能控制在一定范围,那后续必然会出现抱团之势,如此山头就不可避免的出现。
一旦形成这种现象,那军队就会迅速的堕落。
站在巨人的肩膀看世界,曹昂太知这会带来什么危害,当这股思潮成为常态,则拥兵自重,藩镇割据,对抗中枢的各类事端必会发生,关键是这要控制不住的话,一个更可怕的乱世就会降下。
“豫章郡、会稽郡的进剿之势竟然这般迅猛,这才不到一年光景吧,孙策活着时都没有此进取之势啊。”
“你也不想想,豫章、会稽两郡驻防将军都是谁,一个魏文长,一个邓孔山,这都是公子极为看重的。”
“不止是这样,调至二将麾下的兵将都不简单,更别提为了解决两郡过大的实况,公子是明确进行细化的……”
“不过在这进剿之势下,军屯开辟规模是真吓人啊,一方面是军事上的不断进剿,一方面是军屯的不断挤压,这不管是对蛮患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