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弧度。
“呵……呵呵……”韩遂发出几声低沉而沙哑的冷笑,这笑声在寂静的厅堂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目光如刀,直直射向马腾,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寿成兄……你,问我怎么回事?”
他抬起未受伤的右臂,颤抖着指向虽然停手但依旧杀气腾腾的马超,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悲愤和后怕:
“就在方才!我在此处思索军务,你这好侄儿!马孟起!如同疯虎一般,破门而入!不分青红皂白,挺枪便刺!口口声声要取我性命!若非我命大,侥幸躲过要害,此刻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首,横陈在这厅堂之上了!”
韩遂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恨意,他死死盯着马腾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或伪善:
“至于为何动手?寿成兄,你何必明知故问?!你的好儿子要杀我,你却来问我缘由?我倒要问问你,对于此事,你马寿成,今日必须给我韩文约,给这满厅的将士,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这番话,韩遂说得斩钉截铁,将所有的责任和矛头,都直指马超,更是隐含逼问地将“主谋”的嫌疑,抛回给了马腾!厅内的气氛,因他这番冰冷的指控,瞬间降到了冰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马腾的脸上。
马腾听闻韩遂那冰冷彻骨、充满指控意味的质问,心头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猛地一沉!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那双饱经风霜的虎目之中,瞬间掠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儿子鲁莽行事的惊怒,有对韩遂伤势和态度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大势将倾的冰冷恐惧!
谣言!果然是那些该死的谣言!
马腾并非对营中悄然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一无所知。作为联军统帅,他自然有耳目将一些异常情况汇报给他。关于“赵云放走云禄受赏”、“庞德受厚待”,甚至一些更隐晦的猜测,他也略有耳闻。
这些消息如同毒雾般弥漫,他本能地感到不安,也曾私下里怀疑过,为何韩遂能安然归来而庞德却被擒?为何简宇会对樊稠的“纵敌”行为如此宽宥甚至嘉奖?这些疑点像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里。
但是,怀疑归怀疑,他马寿成能纵横西凉多年,绝非仅凭勇力。他深知,在此新遭惨败、人心惶惶、强敌环伺的生死存亡之秋,内部团结是维系这支残存力量不至于瞬间分崩离析的最后基石!韩遂纵然有千般不是,万般可疑,他此刻依然是西凉联军中不可或缺的一极。
韩遂麾下虽精锐尽失,但仍有阎行这等猛将和成公英这等谋士,更有一些死忠部曲和在西凉羌人中的部分影响力。若此刻与韩遂彻底撕破脸,甚至如孟起这般直接动手杀人,后果不堪设想!
韩遂一死,他那些部下会如何?阎行必定誓死报仇,西凉残部立刻就会陷入火并!就算自己能压下阎行,那些群龙无首的韩遂旧部,要么离心离德,四散逃亡,要么……很可能就会干脆投降兵威正盛的简宇,以换取生路!届时,自己将独木难支,面对整合了西凉降卒、实力更盛的简宇,还有何胜算?恐怕连这郿县都守不住!
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万千利害关系,马腾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意识到,必须立刻稳住韩遂,无论如何,绝不能在此刻让内讧坐实!他猛地转头,将所有的惊怒都倾泻向马超,声色俱厉地吼道:
“孟起!你这逆子!还不快把枪放下!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韩叔父动武?!还不从实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定不饶你!”
马腾的声音如同炸雷,充满了父亲的威严和统帅的怒火,他必须给韩遂一个交代,也必须尽快弄清楚儿子发疯的缘由。
马超被父亲如此严厉呵斥,虽然依旧愤懑难平,但还是强压着怒火,没有再次动手。他重重哼了一声,虎头湛金枪的枪尖微微下垂,但依旧紧握在手。他赤红的眼睛瞪向韩遂,又转向马腾,声音因为激动和之前的搏杀而有些嘶哑,但却异常响亮,足以让厅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