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这简直是自毁长城,将西凉残部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紧随马腾身后冲进来的,是一道窈窕矫健的身影——马云禄。她同样穿着便于行动的劲装,秀发束起,脸上带着行军打仗的风尘之色,但此刻那双明亮的杏眼中充满了焦急和困惑。
她一眼就看到状若疯魔、赤目欲裂的兄长马超,又看到挡在韩遂身前、如临大敌的阎行,以及明显受了伤的韩遂,心中顿时一紧,失声道:“大哥!彦明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场内搜寻,似乎想找出冲突的根源,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几乎在马腾父女冲进来的同时,另一个身影也从侧面廊道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正是韩遂的军师成公英。
他是一介文士,体力不济,一路跑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发白。当他看到厅内这剑拔弩张、一片狼藉的景象时,尤其是看到韩遂肩头染血、惊魂未定的模样,成公英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他最害怕的内部崩裂,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他连忙扶住身旁歪斜的柱子,稳住身形,目光急速闪烁,大脑疯狂运转,思考着如何化解这场塌天大祸。
马腾那一声蕴含怒气的暴喝,如同冷水泼入滚油,让激战正酣的马超和阎行都是动作一滞。
马超虽然杀红了眼,但父亲多年积威犹在,而且他内心深处,也并非完全无视大局。听到马腾的怒吼,他攻势不由得一顿,赤红的眼睛狠狠瞪了阎行一眼,手中虎头湛金枪虚晃一招,逼得阎行下意识格挡后,便借力向后跃开一大步,拉开了与阎行之间的距离。
但他并未收枪,枪尖依旧斜指地面,保持着随时可以暴起发难的姿势,胸膛因愤怒和激战而剧烈起伏,充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死死锁定在韩遂和阎行身上,牙关紧咬,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低吼,显然怒气未平。
阎行见马超后撤,也并未追击。他同样对马腾心存忌惮,而且首要任务是保护韩遂。他重重哼了一声,将浑铁长矛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高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牢牢挡在韩遂座椅之前,一双虎目同样喷火般怒视着马超,眼神中充满了戒备、愤怒以及“果然如此”的冷笑,仿佛在说:“看,你们马家的人来了,还想怎么样?”
一时间,厅内的气氛从疯狂的厮杀,转变为一种更加压抑、更加危险的僵持。马腾、马云禄、成公英的闯入,仿佛在三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之间,立起了几道脆弱的屏障,火势虽暂缓,但燃料仍在,随时可能爆发出更猛烈的燃烧。
马腾强压下心中的惊怒,大步向前,走到马超和阎行之间,先是狠狠瞪了马超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待会儿再跟你算账”的严厉意味,然后才转向被亲兵层层护卫的韩遂。他的目光落在韩遂肩头那明显的伤口和染血的袍服上,瞳孔微缩,沉声开口,声音因为极力压制怒火而显得有些沙哑:
“文约兄!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伸手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四周,以及明显经历过恶斗的马超和阎行,“为何孟起会与你部下阎行将军在此动起手来?你还受了伤?眼下大敌当前,我等正当同心协力,共度时艰,何以自家人先起了如此冲突?!”
马腾的语气中带着七分惊怒,三分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他是真的又惊又怒,惊的是儿子如此鲁莽,怒的是韩遂这边竟然也毫不退让,导致冲突升级到几乎无法挽回的地步。他迫切地需要知道缘由,希望能尽快平息事态。
然而,此刻的韩遂,惊魂甫定,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更重要的是,马超那毫不留情、直取性命的一枪,以及之前听到的那些“马腾与简宇勾结”的谣言,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他怎么看马腾这番“表演”,都觉得虚伪透顶!
听到马腾的质问,韩遂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因为惊惧和失血而有些涣散的眼睛,此刻却重新凝聚起冰冷、怨毒的光芒。他没有立刻回答马腾的话,而是先用手捂住肩膀的伤口,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充满讽刺和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