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喝了口茶才说:“那个戴方巾的,是王昭宣府里的王三官儿。今天他和祝麻子去我家,想让我帮忙,跟许不与先生借三百两银子,还让我和老孙、祝麻子做担保,说是要去武学读书,谋个前程。我才不管这闲事儿呢!刚才陪他们在灯市里转了转,听见您叫我,就趁人乱溜过来了。” 说完又问应伯爵:“二哥,你来了多久了?” 应伯爵说:“我早上先去你家,没找着你,就先来了,跟哥在这儿玩了会儿双陆。”
西门庆问谢希大:“你吃饭了没?” 谢希大叹了口气:“早上从您那儿出来,就跟他们俩瞎转悠,哪儿顾得上吃饭啊!” 西门庆赶紧吩咐玳安:“去厨房弄点饭来,给你谢爹吃。” 没一会儿,玳安就端来了春盘小菜、两碗下饭菜、一碗炖肉粉汤,还有两碗白米饭。谢希大饿坏了,一个人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泡了饭吃,玳安收拾碗筷的时候,都忍不住偷偷笑。谢希大吃饱了,就坐在旁边看西门庆和应伯爵玩双陆。
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轿子声,原来是董娇儿、韩玉钏儿两个唱曲儿的来了,抬轿的还提着她们的衣裳包,说说笑笑地走进来。应伯爵在窗户里看见,故意大声嚷嚷:“这俩小丫头,咋才来?磨磨蹭蹭的!” 又吩咐玳安:“别让她们往后边去,先叫她们上楼来见我!” 谢希大好奇地问:“今天叫的是哪两个啊?” 玳安说:“是董娇儿和韩玉钏儿。” 说完就跑下楼,对那两个唱曲儿的说:“应二爹叫你们上去说话。”
可这俩姑娘才不搭理应伯爵呢,径直往后边走去,看见一丈青,先行了礼,一丈青就把她们领进了王六儿的房里。俩姑娘一进门,就看见王六儿头上梳着当时流行的扭心发髻,身上穿着紫潞绸袄、玄色披袄,下边长着白挑线绢裙子,露出两只小脚,梳着长长的刘海,皮肤是健康的紫膛色,没怎么涂粉,打扮得像个大户人家的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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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娇儿和韩玉钏儿赶紧给王六儿行了个礼,坐在炕边。小铁棍(来昭的儿子)端了茶来,王六儿陪着她们喝了。这俩唱曲儿的,眼睛跟扫描仪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王六儿,看一会儿笑一会儿,心里琢磨着 “这到底是谁啊,跟大官人啥关系”。后来玳安进来,俩姑娘赶紧偷偷问他:“房里那位是谁啊?看着挺气派的。” 玳安也不知道咋说,就含糊道:“是俺爹大姨人家,接来看灯的。”
俩姑娘一听,赶紧又回到房里,对着王六儿赔笑道:“大姨,刚才我们不知道是您,没好好行礼,您别见怪。” 说着就 “扑通” 一声跪下,磕了两个头。王六儿赶紧站起来,还了个半礼,说:“别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 后来摆上饭菜,王六儿陪着她们一起吃,俩姑娘还拿出乐器,唱了几段曲子给王六儿听,气氛才算热络起来。
应伯爵玩了会儿双陆,下楼去上厕所,听见后边有唱曲儿的声音,就招手叫玳安过来,小声问:“你跟我说实话,那俩唱曲儿的在后边给谁唱呢?” 玳安只是笑,不说话,还调侃道:“二爹,您这是曹州兵备 —— 管事宽啊!人家唱不唱,跟您有啥关系?” 应伯爵假装生气:“你这小油嘴,还敢跟我顶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吗?” 玳安笑着说:“您知道就知道呗,还问啥呀?” 说完就往后边跑了。
应伯爵回到楼上,西门庆又和谢希大玩了三盘双陆。正玩着,李铭、吴惠两个突然跑上楼来磕头。应伯爵一看,赶紧说:“哎哟,你们俩来得正好!咋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李铭跪下说:“小的和吴惠先去宅里了,宅里的人说爹在这边摆酒,我们就赶紧过来伺候。” 西门庆点点头:“行,起来吧,在旁边等着。玳安,去对门请你韩大叔过来。” 没一会儿,韩道国就来了,跟众人作了揖,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边开始摆桌子,放上春盘和下酒菜,琴童在旁边倒酒。应伯爵和谢希大坐在上首,西门庆坐主位,韩道国打横,几个人开始喝酒。西门庆又让玳安去后边叫那两个唱曲儿的过来。过了一会儿,董娇儿、韩玉钏儿才慢慢悠悠地上楼来,对着众人磕了个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