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镇定,他早料到新归之臣不会立刻被重用,皇帝此番坦诚相告,反倒比虚与委蛇有诚意多了。
老皇帝南宫俞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之后缓缓补充道:
“朕不做那藏私之事,也不愿委屈二位。眼下虽无现成官职,二位却可自行择路,或去太子处协理民生,或去九皇子处帮忙改进技艺,待诸事稍缓,再依二位才干授职。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王宽刚想开口,顾望却先一步躬身,语气恭敬地说道:
“承陛下体恤,臣感激不尽!臣与王将军初来乍到,对大瀚的事务尚不熟悉,民生调度关乎百姓生计,臣不敢贸然插手,恐误大事。”
他抬眼看向老皇帝南宫俞,目光坦诚地说道:
“九皇子殿下先前曾修书与臣,言明大瀚求贤之心,臣心中感念。”
“如今殿下主持技艺的改进,这虽非臣所长,却也愿前往相助,或帮着打理杂务,或协调匠人调度,总能略尽绵力。”
“再者,也想趁此机会,多了解大瀚新政,免得日后任职生疏。”
这话既给足了皇帝面子,也暗合了与九皇子混熟关系的心思,说得滴水不漏。
王宽见状,连忙附和道:
“陛下,末将也愿跟着九皇子殿下!末将从殿下的信里能看出来,他是个明事理的。末将虽不懂什么技艺,却也能帮着看守别院、调度人手,绝不给殿下添乱!”
老皇帝南宫俞闻言,眼中闪满是笑意。
他自然看得出二人的心思,却也不点破。
九皇子南宫景素来有贤名,且极擅笼络人心,更别提天幕对他极尽赞赏了。
顾望与王宽选他,既是顺势而为,也是明智之举。
“好。”
老皇帝南宫俞颔首,应允道:
“既然二位心意已决,朕便派人送你们去九皇子的别院吧。老九那里比较忙,最是缺人相助,你们去了正好能替他分担些!”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郑重:
“朕只盼二位此去,能真心为大瀚效力。不管先前在吴国有何过往,入了大瀚,便是大瀚的臣子,功过自有公论,朕绝不会让你们再受吴地那般的委屈!”
“臣谢陛下恩典!”
“末将谢陛下恩典!”
“我等必尽心效力,不负陛下信任!”
二人再次躬身,这一次,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激。
老皇帝南宫俞的坦诚与尊重,是他们在吴国从未得到过的。
离殿时,阳光正斜照在宫墙上,看得人心头发烫。
王宽跟在顾望身后,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压低声音道:
“大人,还是您有主意!跟着九皇子殿下,既不用去管那些头疼的民生琐事,还能跟殿下混熟,以后咱们在大瀚,也算有个靠山了!”
顾望回头看了他一眼,呵斥道:
“王宽啊,以后不要这么说了!九皇子殿下既有贤名,又懂识人,咱们今后安心跟着他好好做事就是了,多余的话不要说。”
“是!末将明白了。”
不久后,二人乘上马车,在马车轱辘的转动声中,朝着宫外别院驶去。
顾望靠在车壁上,指尖摩挲着怀中那封南宫景写的信,沉稳中多了几分期许。
新的路已经选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踏踏实实地走下去,在这大瀚的新天地里,挣一份真正的安稳与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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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到九皇子别院不过三日,便将杂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日午后,工坊外突然传来争执声,正与南宫景查看新铸铁器的顾望闻声望去,只见两名匠人正为一批刚运到的硬木争执不休。
负责造纸的李匠师要用来做纸浆捶打架,冶铁的张匠师则要打造风箱木架,互不相让。
“这批铁刀木质地坚硬,做风箱架耐用,造纸的架子用普通松木便够了!”
张匠师急得面红耳赤,手里攥着半截木样。李匠师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