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过去为生存而战，我不怪你们。”

他说，“但现在，你们可以选择为尊严而活。”

他宣布成立“归正兵团”

，编制为独立旅，待遇与其他部队完全相同，唯一要求是接受三个月思想政治教育。

消息传出，江西境内竟有万余残兵陆续前来投奔。

清廷震怒，称其“蛊惑民心，妖言惑众”

。

可越是封锁，民间传闻越盛。

有人说福建百姓人人有田、户户通电；有人说那里的女人能当官、孩子不纳捐；还有人说秦远根本不是凡人，而是天降星君，手持“未来之书”

，知晓百年兴衰。

这些传言自然荒诞不经，但背后折射出的，是一个濒临崩溃的社会对秩序与希望的极度渴求。

五月，龙舟水涨。

一则惊人的消息自广东传来：洪秀全病逝，太平天国宣布“闭宫守孝”

，暂停一切军事行动。

消息真假难辨，但足以引连锁反应。

湘军内部出现分歧：曾国藩主张暂缓南进，巩固江西；胡林翼则力主趁势攻粤，彻底剿灭“逆余孽”

；而鲍等前线将领已擅自调动部队，逼近韶关。

秦远敏锐察觉到机会。

他在高层会议上提出：“现在不是避战，而是布局。”

命令如下：

一、加大对江西归流难民的安置力度，扩大“归正兵团”

规模，形成一道人力屏障；

二、通过香港渠道，秘密采购二十万斤大米、五千支步枪，经渔船转运至广西天地会分支手中，条件是不得侵扰平民，只袭扰湘军后勤线；

三、派遣“播种计划”

特工潜入湖南，重点策反绿营底层士兵与乡勇，宣传“为何而战”

理念；

四、授权张遂谋与英国驻广州领事展开非正式谈判，提议共同开海南岛??中方出劳力与土地，英方出技术与资本，共建自由贸易港。

“我们要让他们觉得，我们不是威胁，而是合作伙伴。”

秦远解释道，“只要英国人从中获利，就不会全力支持清廷剿我。”

程学启担忧：“万一他们借此渗透内地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渗透。”

秦远冷笑，“我们可以给他们矿山、铁路经营权，甚至允许传教。

但所有合同必须经省议会批准，所有外资企业须依法纳税、雇本地工人、接受政委监督。”

“换句话说……我们用制度锁住他们。”

众人恍然。

这才是真正的高明之处??不拒绝开放，而是以我为主地开放；不惧怕资本，而是驯服资本为我所用。

六月，酷暑难当。

福州大学堂爆一场激烈辩论。

起因是一名教授在课堂上质疑：“既然提倡科学救国，为何还要保留‘同志’‘光复’这类带有强烈意识形态色彩的词汇？是否应改用更中性的‘公民’‘共和国’？”

此言一出，学生哗然。

支持者认为：语言应当与时俱进，避免陷入个人崇拜与革命狂热；反对者则坚称：“同志”

二字凝聚了无数牺牲者的信念，岂能轻言废弃？

争论迅蔓延至社会层面。

《光复新报》开辟专栏讨论，广播电台举办听众热线，甚至连工厂车间、军营食堂都在热议。

秦远始终未表态。

直到七月十五日，他在大学堂毕业典礼上表讲话。

“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叫‘同志’？”

他站在讲台上，面对两千名毕业生，“因为这个词，不属于过去，而属于未来。”

“它不分出身贵贱，不论男女老幼，不看科举功名，只问你心中是否有理想，肩上是否有担当。

一个农民，可以和将军互称同志；一个女工，可以和总司令并肩作战。

在这个称呼之下，人人平等，唯有贡献不同。”

“至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