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时,秦淮茹端着个空木盆,从后院走了出来。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看到院里的人,脚步顿了顿,随即快步走到井边,假装打水,耳朵却竖着听院里的动静。
刚才傻柱和许大茂的争吵,她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林建军真要去朝鲜,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点松快,又有点失落。
松快的是,这尊“油盐不进”的菩萨总算要走了,以后想找傻柱借粮,少了个“碍事”的;失落的是,林建军现在是厂里的红人,又要去参军,将来回来肯定前途无量,这么好的“潜力股”,没能拉拢过来,实在可惜。
“淮茹,打水呢?”一大妈走过来,帮她把木盆放到井台上,“看你眼睛红红的,咋了?”
“没……没啥。”秦淮茹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声音带着哭腔,“就是听说建军兄弟要去朝鲜,心里不好受。那地方多危险啊,枪子儿不长眼……”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啪嗒啪嗒落在木盆里,看着好不委屈。
傻柱刚好从屋里出来,看到这场景,心里顿时软了,走过去安慰道:“淮茹,你也别担心。建军是技术兵,不用上前线拼杀,安全着呢。再说,他命硬,肯定能平安回来。”
“可……可战场上哪有绝对安全的?”秦淮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傻柱,又瞟了一眼林建军的耳房,“我昨天还想劝劝他,让他别去了。咱们厂里虽然累点,但至少安稳,能活命啊。你说他咋就这么倔呢?”
她这话看似是关心林建军,实则是在暗示林建军“不知好歹”——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去送死。
“你劝他了?”傻柱愣了一下。
“嗯,”秦淮茹点点头,叹了口气,“可他不听啊。就淡淡说了句‘保家卫国是应该的’,你说这……”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林建军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建军穿着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工装,手里拿着个布包,应该是刚从厂里领了参军需要的表格和介绍信。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像是没听到院里的议论。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往傻柱身后躲了躲。
傻柱也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建军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没看任何人,也没说任何话。直到走到自己的耳房门口,他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院里的人。
许大茂不在,易中海回屋了,阎埠贵还在数他的煤球,秦淮茹低着头假装拧毛巾,傻柱站在原地搓手。
“各位街坊,”林建军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报名参军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去朝鲜,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任何人无关,也轮不到任何人说三道四。”
他的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秦姐,谢谢你的‘关心’。但保家卫国,不是用‘安稳’就能衡量的。前线的战士在流血牺牲,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一份力,修好他们的武器,让他们能多杀几个敌人,早点把美国鬼子赶回去。”
秦淮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林建军的话太正,太硬,让她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
傻柱却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喊了一声:“说得好!建军,我支持你!到了那边,好好干,别给咱们四合院丢人!”
“放心吧,傻柱哥。”林建军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又看向阎埠贵,语气依旧平静:“三大爷,我走之后,麻烦您多照看一下我的房子。要是有人敢撬锁或者乱动我的东西,劳您跟街道办说一声,他们会处理的。”
阎埠贵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连忙点头:“放心放心,建军你尽管去!院里的事,有我们几个大爷在呢,保准出不了岔子。不过……你这一走,信件啥的,是不是得有个人代收?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