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用那些外姓恶奴放心!而且我和秦王也不必再守着藩禁,可以进京享福.城里城外,哪儿都能去!”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了湖广六王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自己人管……定额上缴……稳定收益……不守藩禁.进京享福这几个词在他们脑子里打转。
崇祯把他们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坐直了身子。“秦、唐二藩已见了成效。两位这才能卸下重担,入京来帮朕料理军国大事。你们呢?”他一个个看过去,“就甘心一辈子被圈在这王府高墙里,当那些蛀虫的傀儡冤大头?看着大明的江山,被这帮蠹虫啃得千疮百孔?”
“臣等不甘心!”襄王朱翊铭第一个抬起头,眼睛都红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被那起子杀才骗得好苦啊!求皇上为臣等做主!”
有了带头的,楚王、荣王几个也纷纷离座跪下,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懑:“求皇上做主!肃清奸佞!”
崇祯看着跪了一地的王爷,心里松了口气。这一步,成了。
他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都起来。”
待诸王重新落座,脸上已没了惶恐,只剩下期盼和一丝狠厉。
“好!”崇祯声音斩钉截铁,“既然诸位宗亲深明大义,朕也不能寒了你们的心。”
他提高声调:“传旨!即于襄阳设‘宗人府湖广分管衙门’!”
“着宗人府宗正、唐王朱聿键,兼领湖广宗室事,全权负责清丈湖广所有王庄田亩,厘定租额,并主导推行‘宗室承包’新制!”
“此衙门有权稽查各王府账目、文书,有权拿问不法庄头、属官!湖广三司及地方官员,需全力配合,不得借故推诿、阻挠!违者,以抗旨论处!”
唐王朱聿键立刻起身,肃然拱手:“臣,朱聿键,领旨!必不负皇上重托!”
这道旨意,把整顿王庄的事情完全框定在了宗人府的家法范围内,名正言顺,堵住了外朝官员可能插嘴的余地。
……
与此同时,襄王府后院一间偏僻的厢房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昏暗。魏忠贤揣着手,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眯着眼。他面前,跪着十几个襄王府的管事太监,一个个面如死灰,体如筛糠。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尿骚味,不知是谁吓失了禁。
角落里,承奉正李忠贤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嘴里塞了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里全是绝望。
魏忠贤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又尖又细,像刀子刮骨头。
“皇爷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李承奉这条路,是死路。”
他扫了一眼底下那群磕头如捣蒜的太监。“可皇爷也是慈悲的,总要给人留条活路。是跟着李忠贤一起去见阎王,还是戴罪立功,跟着皇爷和王爷走新路,你们自个儿挑。”
一个机灵点的副管事猛地抬起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祖爷!祖爷饶命啊!小的们也是被李忠贤逼的!小的愿意效忠皇爷!效忠王爷!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求祖爷给个机会!”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地表忠心,磕头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魏忠贤轻轻点头,心道:这招当年万岁爷就曾用来对付咱家,好在万岁爷知道咱家的忠心,没把魏忠贤当李忠贤.
他尖着嗓子:“都闭嘴!想活命,就得拿出诚意来。各房各处的账本、私下里的规矩、跟府外哪些官儿、哪些大户有勾连,一五一十,都给咱家写清楚!谁敢藏私,李忠贤就是榜样!”
“谢祖爷!谢祖爷开恩!”那群太监如蒙大赦,磕头更响了。
魏忠贤挥挥手,让人把他们带下去分开录口供。他站起身,整了整袍子,心里盘算着,这批人里,总能挑出几个能用的。有了他们,襄王府乃至湖广其他王府的底细,就能摸个八九不离十。回头再从用的,一并塞给唐王,宗人府湖广“分府”就算支愣起来了。
……
侧殿里,崇祯看着眼前这群暂时同仇敌忾的藩王,知道真正的硬仗还没开始。
他沉声道:“王府里的蛀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