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
“多谢东翁成全。”程敬笑着为他点上烟,然后拱手行礼。
“人家瞅上的是平哥,与俺何干?”郑直立刻否认“咋讲的?”
“二月二,请东翁领着犬子去沈家提亲。”程敬恭敬的回了一句。
“行。”郑直爽快应承下来“得了,赶紧回去准备吧。”讲完赶人。
程敬看出郑直还有事,自然也不停留,笑着与张荣拱手道别,在郑墨陪伴下转身走了。
“咋了?”瞅着张荣不走,郑直拿过一个空茶碗,坐了下来。
“听人讲明个儿阁老不上值?”张荣为他倒了一碗茶。
郑直不以为意“没法子,朝廷没有批复。”
其实他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去年年底最后几日,弘治帝对于他死缠烂打内阁三个老贼是相当不满的。可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郑直若不如此,焦芳咋看?李梦阳咋想?好在有了大太太这件事,让他和弘治帝彼此都有了一个台阶。
至于为何那么着急上本求复,依旧是郑直的试探。弘治帝同意,也就相当于为郑直的所作所为背书,那么他就继续在早朝的时候骂。弘治帝不同意,那么就为他暂时置身事外,提供了借口。拢归弘治帝同意不同意,郑直都不吃亏。他总感觉弘治帝让李梦阳煽风点火乃是别有所图,却又无法确定,生怕走错了惹来杀身之祸。
“俺听到个消息。”张荣斟酌片刻,低声道“司礼监的萧敬,陈宽两位大监昨个儿夜里被东厂抓了,还抓了一个叫钱能的老太监。”
郑直心头一颤,钱能?
“钱宁的义父。”张荣提醒一声。
郑直不由自主,做出迷茫的表情。却突然记起,张荣晓得他和钱宁的关系。哪怕之后的事对方不晓得,可之前的事对方应该一清二楚。
“郑阁老又不信俺了。”张荣太了解郑直了,根本不用郑直开口,就直接破题“难道虞台岭那些日子,俺都不能让阁老放心?”
“二狗哥是骂俺。”郑直用自嘲的方式掩盖尴尬“俺不过是……”
“俺对阁老如今是死心塌地的。”张荣却打断郑直的话“之前确实有过别样心思,如今不然。俺见过阁老两次不为自个,舍出性命厮杀。俺服。”
郑直哭笑不得“俺早就把二狗哥当做了弟兄,做兄弟的自然是有啥讲啥。俺若是哪里做的不合适,二狗哥莫怪。”
张荣恼了,起身就走。
郑直看了眼探头探脑的郑墨,摆摆手,对方立刻消失了。
兄弟?郑直一路走过来,何曾有过兄弟?朋友?杨儒,史臻享,钟毅,江侃,钱宁,郭勋都是好朋友,可结果全都成了自个的垫脚石,哪怕是朱千户也不过是利益使然。
讲到底,郑直如今已经不会再轻易相信人。虽然他和张荣相识将近六年,可是真正亲近还不到一年。旁的事,郑直能讲也不藏着掖着,偏偏事关他的前途生死,怎么可能告诉对方。哪怕张荣在万全右卫也算纳了投名状,郑直却依旧不能轻易相信。这不是无情,而是不敢。讲明了,他如今拥有的太多,已经输不起了。
十七奶奶一到家,就在寄所托,由顶簪和挑心、分心、花钿等人服侍,卸了身上的首饰袍服,换了身立领大衫。待她再走出来,汤娘子和汤小娘子正在明间聊天“这里冷,咱们去暖阁。”说着走到汤娘子跟前,扶起对方“一会架上锅子,把方大家她们请来一起高乐。”
按理讲妾室是不见外客的,奈何徐琼玉、方正霸、方反霸、臧官儿、苏卜儿、杜丽娘、崔莺儿、丁佩兰、窦淑秀几人早就名满郑家。因此只要她们不见外男,十七奶奶也不会拘着。
“那正好。”汤娘子早就习惯了,也不反对“今个儿我好好听听《双救主》,昨个儿都没有听够。”
“不会妨碍十七爷吧?”汤小娘子谨慎的问了一句。她入京之时,大太太已经出事,所以还真的不晓得郑家日常生活。毕竟若是她们上了炕,郑直进来,可就彼此难堪了。
“我这几日身子不适,官人歇在别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