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红袍缝豹子胸背的郑直。可对方未满二十,为何会如此……萎靡?
没法子,记忆中挺拔的身板此刻几乎成了油焖大虾的形状,拄着一根木杖,甚至还穿了一件熊皮大氅。
郑直向刘健哆哆嗦嗦的拱拱手“刘阁老。”
他原本想着今个儿精神一些,给背后那些乌合之众鼓鼓劲。奈何这几日夜不归宿,后果很严重。从前个儿夜里到今个儿早上,他啥都没做,光还债了。结果自然让诸位债主满载而归,他却差点爬不出密道。没法子太凶残了,三房团灭了五房十七门。男的,女的,都没放过。
至于熊皮大氅,这就是他当年在太行山猎到的那件熊皮。原本送给了太夫人,可前些日子,太夫人让人做成了大氅送了过来。今个儿郑直实在太虚了,心疼的顶簪就擅作主张,取出来让他用。
因为天色太暗,七十多的刘健并未立刻发现郑直的不妥“郑阁老蹈火救驾的事迹俺也听了,确实是俺们百官楷模。”
周围群臣神态各异。
“刘阁老和诸位同僚谬赞了。”郑直却警惕道“俺只是做了臣子本份。当时只是刘阁老与诸位臣工不在,若不然俺相信,大伙同样会如此。”
刘健笑笑,不再吭声,显然郑直并没有领会到他的善意。这也难怪,毕竟二人之前闹得那般难堪。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
郑直自然也不会自堕威风,咳嗽几声,咬着牙挺直腰身。抖抖身上沉得压人的大氅,双手拄着拐杖,闭目养神。
程敬站在远处,借着昏暗的风灯灯光,遥望午门前沉吟的两位阁老,不自觉的将身上的官袍紧了紧。按理讲,早朝讲究官仪,不该带大氅,可只要不是正式早朝时披着,谁也讲不出啥。
好戏要开始了,不晓得这次郑阁老会有咋样的收获,他又会有咋样的收获。想了一会,程敬不由自主的又开始琢磨起真正的心事。他这段日子去的郑家次数比较多,听人讲十七太太有一位远房表妹如今正在寻觅合适人家。再想起不久前和谢国表吃饭时,对方无意中提到,远在平定州处理族产的儿子年前就要入京了,顿时感觉到了危机。
原本程敬想过为儿子向郑家十三姐求亲,奈何那位姐太过邪门,从最开始定亲定州卫的胡家开始,定一家死一家。程敬好赌,也因此颇为忌惮鬼神,自然不敢为儿子求娶,也就熄了这个念头。如今瞧这意思,十七太太似乎是选了老谢的儿子为那位远房表妹说亲。
相比边璋和郑直感情深厚;谢国表为郑直出谋划策,他程敬除了拿身家性命誓死相随,好像对于郑直完全可有可无。奈何汤家似乎人丁单薄,否则也不会选了一个远房表妹。可不选汤家选谁家?郑家还有未出阁的女眷?
正愣神,远处传来动静,程敬收敛心神,午门开了。而原本站在门前的两位阁臣,此刻已经成了四人。
边璋录名之后,却并没有如同以往般进书斋,而是来到他瞅了无数遍的翰林侍读官队列。先向诸位认识的不认识的侍读官见礼,这才站到队尾。他被太子点名,经过主上恩准,从今日起,随翰林官一同为太子授课。不过今日只是走个过场,毕竟明日开始直到正月二十,各个衙门正式封印。
待人数整齐后,边璋随同其他人一同走出翰林院,穿过层层宫门,来到了文华殿站班。
不多时,伴随着礼仪司唱贺,众翰林词臣恭迎弘治帝与太子升座。
太子不动声色的扫视东西两班,今个儿是腊月二十,按照规矩不授课,却要赏赐讲官和侍读官,所以来的人最多也最全。
很快他就将目光锁定在了后排的一个陌生青袍身上,这就是郑阁老的师兄边璋边庶常?
弘治帝今日兴致不高,很简单,杨鹏昨个密报,在奉天殿外廊房内搜到了纵火工具,一个磨得极薄的火镰还有一袋卷烟。
按照协助查案的钟鼓司长随白石分析,对方是点着烟之后立刻离开。待烟引燃可燃物之后,纵火者已经远离案发现场。不过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纵火者一定是在西配殿内纵火,而不是殿外。如此,嫌疑人的范围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