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有些低落“这事就不要让太太晓得了。”
“是。”朱千户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郑直拿出烟,目视窗外朱千户对正领着家丁往马车上装一口硕大沙板的朱小旗面授机宜。朱小旗不时点点头,待发现窗边的郑直,赶忙行礼。郑直点点头,放下支棱窗,房间顿时漆黑一片。他拿出火镰,轻擦几下。不过片刻,就冒出一团火光。
因怕如此,所以如此,仍要如此,何苦如此。
不多时,朱千户推开门走了进来。房间里瞬间恢复了明亮,郑直瞅着对方找到烛台,点上之后关上门,却始终不发一言。
朱千户看出郑直心情不佳,拿出手账,开始说正事“昨个夜里梅东主的人回来了。”说着拿出一个封套递给郑直“要说的都在里边。”
郑直摒弃杂念,接过封套打开。梅琏等人在十月二十七日得驻守在广东的达官军协助,剿灭诏安县四十四家海商,尽占梅岭港。得金银百二十四万余两,绸缎布匹、香料、宝石、名贵树种七百二十库,千料以下海船近五百艘。因为事情不密,尚有十余家漏网之鱼逃奔海外。如今需要人手,不单单战兵,还要账房、管事等等的。另外,如今港口已经得手,梅琏和邢老大请郑直定夺日后。
“那些金银就先放在梅岭港,布匹绸缎、香料、树种、珠宝,挑好的,开春以后从运河送来。”郑直合上书信,凑到朱千户端过来的烛台旁引燃“让老冯挑一匹绝对可靠的账房,至少一百人,让三郎从家丁里边挑二百人。不必等两边人手齐备,分散走,立刻动身去梅岭港。这买卖是老梅和老邢闯出来的,依旧是他们两个人管事。老梅负责港口的一切,老邢负责港口的安全。”想了想“邢老大的要升试百户了,老梅再要是白身,就不妥了,他是新乐人……”
“若是在本乡本土,怕好事也会成坏事。”朱千户提醒一句。梅琏是做青楼买卖的,这在真定府都不是秘密。甚至因为对方学郑直,在全府二十多个州县开支店,而广为人知。五郎若是要给对方一个正经出身,只怕真定府定然群情激奋。
“俊秀生就太慢怠老梅了。”郑直沉吟片刻“这样,俺掌管武学,问问老梅,要不要做武生。”虽然很多事情已经变了,可是依旧有很多事没有变。比如目下,郑直总是想要尽可能的给手下人,他们需要的,而不是虚头巴脑的。
朱千户没有反对,赶忙记下。
“天津守备那里,让老谢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位置。”郑直不免后悔将朱千户等人都弄到了锦衣卫,如今要派人出京,实在不方便“若是没有,就派个可靠的人在天津单独立个字号,方便日后和老梅他们联络。”
从京师到南京有两千多里,一般都要两个月左右才能赶到。而福建诏安县到京师全程四千多里,梅琏派来的人竟然只用了不到一个半月,这让郑直对海贸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他这段时间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耍嘴,可是因为负责签批刑部等各处题本,对于漕运的情况也不再是盲人摸象。
按照兵部运军对运河的统计,陆运五十里运石费斗,三百里运石费石。而同样的漕运则是三千里运一石费两石五斗,当然这里并不包括治漕的银子。可依旧能讲,花费低廉。如今这海运,怕是比漕运花费,还要低廉快捷。难怪江侃那个王八,能够赤手空拳在海外成为巨贾。
江侃打了个喷嚏,一边将吃剩的鸡骨头放在身旁,一边继续道“公谨愿意替我出头,就证明这朋友我没有交错。可是这事如今牵扯太大,公谨真的不用沾手。”
“兄长这是啥话。”福舍外的青年文士不满道“俺晓得人微言轻,可是……”
“哪跟哪啊。”江侃哭笑不得,赶紧拱手致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谨若是想要知道原委,不妨去寻找我一位好兄弟,向他打听。”
旁人或许是别有所图,可是江侃对面前这位还是了解的。对方是真性情,真汉子。看不惯,直接就上手,看对眼了,那也是真的掏心掏肺。
此人名叫夏言,字公谨,江西广信府贵溪县人。去年乡试落榜之后,就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