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相里子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立刻投身科研的模样,扶苏和张苍都松了一口气,
书房内的气氛,一扫之前的阴霾,重新变得热烈而充满希望。
然而,就在此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一名内侍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殿……殿下……不好了!!”
扶苏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出什么事了?可是内库取东西不顺利?”
那内侍带着哭腔,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道空空如也的令牌,双手呈上:“回殿下……奴婢持您的令牌前往内库……可……可内库总管说……”
“说什么?快说!”张苍急道。
内侍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啃进地砖里去,
“内库总管说……那块‘异香石’……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已经被中车府令赵高身边的人,凭陛下的口谕取走了!”
“取走了?!”扶苏大惊,追问道,“取去做什么?”
“总管说……是陛下龙心大悦,要将此仙缘奇物,赏赐给……赏赐给胡亥公子,用以安神定惊!”
“轰!”
扶苏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
张苍面如死灰,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相里子更是愣在当场,刚刚还闪烁着科研之光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没有样本,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扶苏的脸色铁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股被愚弄、被轻视的怒火,混合着对父皇沉沦的痛心,几乎要烧毁他所有的理智。
“赵高……胡亥……”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猛地转身,大步就向门外走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拦我这个太子!”
“殿下,不可!”张苍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想拉住他。
但扶苏此刻已是怒火攻心,哪里还听得进劝。他一把甩开张苍的手,
“殿下,冷静。”
“冷静?”扶苏霍然转身,双目赤红地瞪着苏齐,“苏齐!你让我如何冷静!那是我父皇!他正被一群奸佞小人用一块鱼的呕吐物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身为太子,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大秦的国本,当成他们邀宠的玩物吗?”
苏齐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按住他,直视着他的眼睛:“所以你现在就要冲到胡亥府上,从他手里把那块石头抢回来?然后呢?拿到父皇面前,告诉他‘父皇您被骗了,这是假的,是儿臣从胡亥那里抢来的’?”
扶苏的呼吸一滞。
苏齐继续道:“殿下,赵高现在最盼着的是什么?就是盼着您犯错!您现在怒气冲冲地杀过去,无论有理没理,在陛下的眼里,都是你这个做兄长的,在嫉妒弟弟得了‘仙缘’!你这是在把刀柄,亲手递到赵高和胡亥的手里!你信不信,只要你前脚踏进胡亥的府门,后脚‘太子气量狭小,妒忌君父仙缘,强闯皇子府邸’的罪名,就会传遍整个咸阳!”
一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样本没了,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成了空谈。”
“谁说样本没了?”苏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他走到书房中央,环视着垂头丧气的众人,忽然笑了。
“殿下,老张,钜子。”苏齐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赵高拿走的,不过是一块石头。他以为他堵死了我们的路。”
他转向一脸错愕的张苍,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金钱”的光芒。
“老张,别心疼钱了,准备好笔墨,传我命令!立刻启动金源商会的悬赏令,用我们最快的信鸽和信使,传遍大秦东方所有沿海郡县!尤其是琅琊、会稽、东海三郡!”
张苍愣愣地看着他,
苏齐伸出三根手指,声音清晰而震撼,回荡在死寂的书房之内。
“第一,以千金之价,收购任何类似‘龙涎香’的奇石!不论颜色、大小、气味,只要沾边,我们就收!有多少,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