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无遗,陆铭章怎么放心让陆婉儿嫁给那样的门户。
若她没料错,陆婉儿这门亲十有八九是要黄的,那怎么行,陆婉儿不嫁去谢家,可就太无趣了。
是以,她不得不在背后推上一把,好好激一激陆婉儿那股执拗的逆劲。
只要陆婉儿铁了心要嫁,任凭陆铭章与老夫人如何阻拦,女大不中留,终究是留不住。
不仅如此,她得借陆铭章整治谢家的这个契机,将戴万如加诸她身上的,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因着积雪的缘故,这日陆铭章回得较晚,回府后衣也未更,直接去了书房,谁知,他前一脚刚回,后一脚陆婉儿就找了来。
“安叔,我父亲可在?”
长安点头道:“小娘子先去侧面的暖室候着,小人往里通报……”
然而,这次长安话未说完,陆婉儿抢步上阶,把房门推开,进到房里。
“父亲!”
陆婉儿腾着火气,在看到陆铭章伏案的身形时,突然就住了嘴,气焰自觉得敛了起来。
“何事?”陆铭章眼也不抬地问道。
陆婉儿走到案前,见父亲只顾埋首整理文书,全不看她,急得又唤了一声:“女儿有事禀明。”
陆铭章拂袖,将笔搁下,抬起头,问道:“说来。”
“戴缨就是个祸害!”
陆铭章眉头微微一蹙:“先前我的话你忘了?”
陆婉儿一怔,在她得知父亲将纳戴缨为妾时,她想也不想地冲进书房,失了智一般地质问。
这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然而任她情绪如何不平,父亲只淡淡道了一句:“几时我房里的事要你过问?”
陆婉儿拉回神思,恭声道:“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全没一点规矩,还不退去。”陆铭章沉静下声。
“可否容女儿半刻。”陆婉儿誓要拆穿戴缨的虚假嘴脸。
陆铭章缄默不语,陆婉儿便把今日戴缨的话说了。
“她还说就是要挑唆咱们两家的关系,让谢郎和我的亲事做不成。”
陆婉儿本以为将这些话道出,再怎么着父亲也要问询几句,谁知他听后,不发一言,静了几息再次开口。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
若是平常,只要陆铭章一句话,陆婉儿没有不听的,这一刻,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转身坐进旁边的交椅中,开始言语挑唆。
“您是不知道,她还说呢,她一心只在她表兄身上,说是我坏了她的好姻缘,要报复我,拆散我的姻缘,她是走投无路了才给您为妾。”
陆铭章听后,平平地说了一句:“她没说错。”
陆婉儿一时回不过神来,接着就听父亲将她刚才的话肯定地复述:“她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才找的我,这话没有任何问题。”
“可……可是,父亲不恼吗?”陆婉儿不甘心。
“不过是道出实情,恼什么?”陆铭章将身子往椅背靠去,卸下一天的繁重,姿态松散下来,“你叫她什么?”
这话问得突兀,同刚才的话完全不衔接,陆婉儿只能讷讷问道:“什么?”
“我问你怎么唤她。”
戴缨?小门户?商女?陆婉儿接不上话。
陆铭章也不指望她回答,又问:“适才我许你坐下了?”
陆婉儿心里一咯噔,赶紧从凳子上起身,双脚并立,规规矩矩站好。
“还有无别的事?”陆铭章再问。
就是有,陆婉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于是回道:“再没了。”
陆铭章点了点头,重新执笔,低下头理事,随之道出两字:“去罢。”
陆婉儿哪还敢说什么,不过也够了,就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戴缨别想落着好。
于是起身端端正正行过退礼,出了书房。
……
厨房来人,寻到七月。
“现在可要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