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却无声息地将那柄白玉簪收入袖中。
之后,她作为他的妾室重新进到众人的视野。
陆铭章侧眼,看向她的脸,戴缨觉察旁边射来的目光,回看过去。
“大人在看什么?”
陆铭章抬手点了点唇。
戴缨先是一怔,接着明白过来,赶紧抽出帕子重新拭嘴。
两人就这么漫步回了一方居,院中的下人见二人一道出现,先是一惊,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位戴小娘子身份有些不同,自进一方居伊始,就不曾在家主房里侍奉,这便是不得脸。
孔嬷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怎能不急,自家娘子若不能得陆家大爷宠幸,下场可以预见,还不是正头娘子,往后更是艰难。
可她焦急也无用,那位大人归来甚晚,像是有意冷着自家娘子一般。
今儿见他二人一同归来,心中大喜,可还不及她高兴太久,这二人一个回了侧屋,一个进了正屋。
两间轩子相邻,却是分开的门扇。
孔嬷嬷让人备了热水,又让归雁备下更换的软衣。
“换一套。”孔嬷嬷看着归雁手里的寝衣摇头道。
归雁低下眼,木托子里是一套绸质的水蓝色交领长衫。
“这套怎么不行?娘子常穿这件。”
“颜色太老沉,换件鲜亮点的,就拿那件藕合色的绢衫。”孔嬷嬷说道。
归雁惊着眼:“绢衫,不会太过轻薄么,那可是天热时才穿的,透肉呢。”
“你这丫头怎的这样多话,叫你换就换,听嬷嬷的话没错,快去。”
归雁悟过来,忙不迭地走到衣柜前,重新取出一件藕色绢衫,整叠好放入木托中。
戴缨从浴涌起身,不经意扫到木托中的寝衣,疑惑道:“怎的拿这件?”
归雁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屋里暖,都是一样,娘子若是不喜,婢子再换一套来?”
“罢了,就它。”
戴缨穿戴好后从沐室出来,归雁拿了暖炉给她烘干湿发,正在烘发时,孔嬷嬷走来接过小暖炉。
“娘子今夜在哪里歇宿?”孔嬷嬷一面轻柔地替她烘着发,一面问道。
戴缨呆了呆,反应过来,面上悄悄爬上红晕,静默不语。
“老奴多嘴,只是姐儿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该多替自己打算。”孔嬷嬷又道,“陆家大爷比你年长许多,待你的态度也温和,眼下,你又是他身边的独一份,更该利用好这个优势。”
戴缨仍是不言语,好在屋里光线暗,映照不出她满脸的热意。
孔嬷嬷言语轻轻慢慢,慢她女儿家不好意思,见她默听着,没有抵触的意思,接下来准备说些男女房中事。
“这女子的头一次……”
话刚起了个头,戴缨忙打断:“这话就别说了。”
“我的姐姐,这个话你最该知晓,你现在羞着不听,一会儿该吃大苦头。”
戴缨哪是因为羞,从前的她是经历过情事的,只是那段记忆并不美好……
“嬷嬷,我知道,别说了。”
孔嬷嬷不好再多言,将她的湿发烘干后,再把屋里的残烛重新换过,退了出去。
戴缨呆坐于窗榻上,过了一会儿,慢慢坐起身,将窗扇半打起,探眼去看。
斜对面主屋的窗纱还亮着,接着,蒙蒙的光亮陡然一暗,戴缨的心也随之一忽闪。
嬷嬷说得没错,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该好好替自己打算,如今她才入一方居,这府里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看着。
那种被欺压、被无视、被遗弃的日子,她不想再体验一次,眼下她最该做的,就是讨好陆铭章,得到他的恩宠。
等他娶妻后,她若有幸诞下个一儿半女,那么她的后半生不至于太难,这才是正经。
思及此,她下了窗榻,动作利索地披上狐裘斗篷,执起红烛,推开房门,往斜对面走去。
走到正屋门前又给自己提了提气,顺了顺半散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