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微张,不知看到了什么,僵凝的面孔变得异常惊恐。
“是谁?谁在门外?”周虎又问了一声,只是这一次的语气同前一次不同。
胖妇人僵着脖,愣愣侧过头,看向周虎,嘴巴张阖,发不出一点声音……
前一日因下过雨,经过一夜的寒冷,地面的水凝成了薄薄的冰封。
狭窄的巷弄内开始有了动静,木门开启,从门内跑出一个小童。
小童穿着厚厚的袄在门前蹦跶,发现对面有一片结了冰,出于玩性,蹦跶过去,蹲下臃肿的小身子,拿手指在冰面拍打。
“二毛,你做什么呢,外面冷,还不快进屋来。”一个妇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娘,我玩冰呢。”
“冰有啥好玩的,仔细冻了手。”妇人的声音再次从屋里传出。
小儿咯咯笑道:“就好玩,这冰像是糖葫芦的糖衣。”
妇人乐了,接过孩子的话:“糖衣下是红的山楂,酸甜的,那冰下是脏水,你要不要尝一口?”
“这冰下也是红的山楂,被捣烂的山楂,不好吃,我才不要尝。”
小儿说话间,妇人从门里走了出来,欲拉自家小儿回屋:“竟说胡话,冰下面哪会有捣烂的红山楂,快进屋。”
“真有红山楂,娘,你看。”小儿扬手一指。
妇人下意识往那处看去,本是无心一瞥,然后眼睛觑起,为看得更清楚。
红的,烂的,看不清是什么,像是什么畜生的皮肉,妇人顺着红色的泥状物延伸目光,发现隔壁的房门没关严实,半掩着。
于是上前几步,透过门隙好奇地往里看去。
妇人双眼一点点张大,直到再也不能扩张为止,眼珠在眼眶中颤动。
接着尖厉的叫声贯穿了整个巷弄,唤来了邻舍,也引来了许多看热闹之人。
据后来人说,当时在现场之人,看了那屋里的场景,之后的一年是吃不下肉的。
至于当时屋内是个什么情况,众说纷纭。
有说只有两具光溜溜的身体,没有头颅,亦有说,虽说有身子,可内脏却没了,还有说头身都在,但两具尸身皮肤紫红充血,浑身上下的筋骨没一处是好的。
若是最后一种那简直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对于这二人的死法有很多,说法不一,而有关这二人的死因,那就更是千奇百怪了。
有说是仇家寻仇的,因为死的这个男的叫周虎,是京都地界有名的蛮混子,挂了个府衙的闲差,以此作恶,欺压过不少人。
而死的那个妇人也不是什么好货,手脚不干净不说,还替人做牵头,拆了不少家。
仇家寻仇的说法听起来最合理,可坊间传得最广的却不是仇家寻仇,而是厉鬼索命……
因那巷弄狭窄,邻舍之间共用墙壁,不隔音,事发那夜,旁边一户听到妇人先是开门泼水,后来又听到戚戚的说话声。
听不清在说什么,但确实在说话。
后来就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
有人好奇,非要探问究竟:“怎么样的敲门?”
那邻舍又说:“就是慢慢地敲,笃,笃,笃……一点也不急,隔一会儿,敲一下,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那扇门‘吱呀’打开。”
“后来呢?”
邻舍面色白了白,不敢往下说,摆手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越是这样,越是叫人好奇,于是,厉鬼索命的说法成了主流。
……
戴缨一夜没睡好,她不可能睡好,很早就起身了,陆铭章不在院中,上朝去了。
她到福兴楼时,鸢娘住的房间已经空了,空落落的堂间坐着两人。
一个是自己的丫头归雁,一个是陆铭章的亲随长安。
归雁见了她,急着走来,湿红着眼眶,眨了眨眼,颤着嗓,叫了一声。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