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里,死死攥着那几锭冰冷的银子。
一个高家村的妇人从她家门口路过,笑着打招呼:“刘家妹子,发什么呆呢?渠马上就修好了,以后咱们再也不愁没水喝了!这可都多亏了牛家村的齐案首啊!他可是我们两个村的大恩人!”
大恩人……
这三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刺进了刘寡妇的心里。
她猛地站起身,将银子塞进怀里最深处,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挣扎,被一片死寂的麻木所取代。
她对着那个妇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啊……大恩人呢……”
“这份恩情,是该‘报’了。”
......
水渠修通的那一天,两个村子的人都聚在溪边,看着清澈的溪水顺着新修的渠道流进田里,所有人都高兴的欢呼起来。
可这份高兴,连一天都没能维持住。
第二天一早,一个吓人的消息就从高家村传了出来,并且很快传遍了周围。
“听说了吗?牛家村那个齐案首,看着挺正经,背地里脏得很!”
“怎么了?快说说!”
“他跟我们村那个刘寡妇好上了!前天晚上,被人堵在屋里,衣服都没穿好!”
“天哪!真的假的?他不是刚定了亲吗?他那小媳妇,长得可漂亮了!”
“谁说不是呢!男人嘛,家里的饭再香,也想着外面的野食!那个刘寡妇长得也挺好看,又没个男人……”
谣言最开始只是几个女人在溪边洗衣服时小声说的。可这东西,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
它从高家村传到牛家村,又从牛家村的田里,传到了望江县城的茶馆酒楼。
只用了一天,整个望江县,从有钱的员外商人,到街上的普通百姓,几乎都在说这件事。
谣言被编得有鼻子有眼,细节多到好像每个人都亲眼看见了一样。
有人说,齐文昊早就看上那个刘寡妇了,当初去高家村谈事情,就是存了这个心思。
有人说,他借着指导修水渠的借口,天天往高家村跑,就是为了和那个寡妇私会。
还有人说,那天晚上是刘寡妇的邻居听见屋里动静不对,叫了几个人去抓人,齐文昊是从后窗户跳出去跑的,还掉了一只鞋!
这个故事,太吸引人了。
它把一个本来受人尊敬、帮老百姓办事的案首,一下子说成了一个表面正经、背地里乱搞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