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此遗诏以付汝。江山社稷,乃万民所托,非贤不立。汝既为朕之嫡长子,累有军功,素有贤名,乃朕心之所系,故朕决意将皇位传于汝手。(换页)望汝即位之后,能承继为父之先志,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兴我皇朝,平定万邦。病榻之前,忆及往昔,心绪难平。朕之于汝,多有偏颇,忽视有之,打压有之。如今想来,实乃为父私心作祟,却是悔之晚矣。望汝晾为父之不(换页)周,勿令前尘旧怨,伤我父子之情。至于婚姻之事,若汝心有所属,或觉所选非宜,即位之后,可自另择新后之选,惟不可立姜氏女为后。此中缘由,非一言可尽。此乃为父临终遗志,汝当切记而遵之。(换页)临别之际,言不尽意,惟愿吾儿珍重,父垂泪书之。
每页都有天子两方印玺加盖其上,杜绝了增加页数的可能。
姜澂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不仅是一封传位手书,还是一封“姜氏不可立后”的遗书。
父亲临终遗志,不尊便是不孝,所以对陆廷渊来说,这的确称得上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拿出手书,一切关于他得位不正的流言自然可破;可一旦拿出来,便是绝了他封姜澂鱼为后的可能。
看完信后,姜澂鱼内心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陆廷渊看向她,替她问出了心里那道疑问。
“你可是觉得,写这封信的父皇,同之前那个一直冷待我的父皇,有些大不一样?他为何会一边忌惮姜家,一边又选我这个姜氏皇后所出的皇子做储君?”
姜澂鱼终于明白心里那丝怪异来自何处,她扯了扯嘴角,强笑一声。
“是有点……不过也许是先皇终于想明白了,你才是最堪大任的皇子,他是想补偿你。”
陆廷渊扯了扯唇角,笑容里既带着讽刺,有似乎有一丝悲哀。
“不是他突然想明白了,而是他终于得知了一个事实——我其实并非姜太后亲生,我的亲生母亲,乃是姜家大房长媳——宋瑶娘。”
姜澂鱼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你是……姜绎的儿子?!”
说完便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的话被旁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