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看没必要再比了。姜二姑娘所用的这只箭靶,靶心处的白点异常明显,一看就是被多次击中累积下的。姜二姑娘人品贵重,毋庸置疑,是小妹言语无状。”
他扭头斥道:“真珠,你不要无理取闹,快同姜二姑娘道歉,你一个姑娘家,作甚如此争强好胜!”
“凭什么?!”真珠公主梗着脖子,不服输地说道:“除非她能真的赢我,否则休想我对她说一句软话!”
听赫连锐如此轻描淡写地将事情定性为姑娘间的争强好胜,姜澂鱼拧了拧眉,亦是有些不赞同。
“可汗此言差矣,捍卫自己尊严这事不分男女,输赢事小,名声事大。若是因我一人累及大祈的声名,那就——万万不该了。”
话音一落,她抄起一旁的箭箙,将其置于马腹一侧,而后背起弓,一个翻身跨上马背。
玉骢马打了个响鼻,似是被姜澂鱼身上那股四溢的战意感染到了,在原地踱着步,跃跃欲试。
姜澂鱼居高临下地看向真珠公主,此时,她眼中的平和与淡然已尽数褪去。
“我从不屑说谎。刚才我说让你,是真的有在让你。可惜,公主似乎并不领我的情。”
她低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势在必得的自信与张扬。
“那就如君所愿——我会赢你,彻底地赢你。”
话落,她用小腿轻踢马腹,玉骢马得令,载着她几个起落间便到了三十丈开外。
她并未勒住缰绳令其停下,而是*继续保持着前进的速度直接扭身,射出第一支箭。
箭矢嗖地一声划过围观众人的耳畔,啪得一下直中箭靶红心。
有围观官员大声怒斥她道:
“放肆,陛下还在此处,怎可箭指天颜?!”
陆廷渊擡手打断那名官员的话,“无妨,休要吵嚷。”
周围人顿时住了声,场上静得只有马蹄踏过地面的哒哒声。
说话间,玉骢马又跑出去约莫十来丈,姜澂鱼的第二支箭紧跟而来。
嗖得一下,又是正中靶心。
真珠公主脸色逐渐难看起来,她隐约知道自己大概是误会了姜澂鱼,可是却没脸喊停这场荒诞的“自证”闹剧。
紧接着,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箭几乎同时朝着箭靶飞来,又接连落在靶心处。
此时,姜澂鱼所在的位置,已是六十丈开外。
围观人群感慨道:
“六十丈,这可是上好的弓箭手才能驾驭的远程发箭距离。”
“五箭都正中靶心,真是厉害啊!”
“快别说话,最后一箭了。”
这时,姜澂鱼勒住缰绳,调转马头面向前方的众人。
而后她解下了头顶束发的发带,将其蒙于双眼之上。
围观的众人纷纷猜测她为何突然停下,有眼尖的说道:
“快看!姜二姑娘竟用发带将眼蒙住了!她——这是要蒙眼射箭?!”
在场的人全部凝神屏气,静静看着远处那道身影。
同众人一起望向她的,自然包括谢秉臣。
从姜澂鱼骑马举弓回身的那一刻起,他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当年,那个令他一眼惊艳、见之不忘的少女,就是以这样一副姿态闯进他的视线。
风吹起姜澂鱼散落在肩上的长发,系在眼睛处的发带亦随之起伏飞舞,将她的脸朦胧遮着,有些看不真切。
一如当年他初见她时,她尚散着发,未嫁作他人妇的模样。
那支箭带着势不可挡地姿态直冲向他而来。
谢秉臣定在原地,眼中的身影和他心中那道身影在脑中开始重合。
他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