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澂鱼搀扶起二人,“我不是赶你们走的意思,只是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说不定哪一日,你们有了别的想法。我只是想说,我不会拘着你们,四海之大,任凭你们去留。”
三人皆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可又问不出什么来,便只当她是有些多愁善感,并未往深处想。
而姜澂鱼之所以交代这些事,是因为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一直以来困扰她的那个疑问,可能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那个最后的日子,正在慢慢临近。
那日过后,她会如何呢?再睁开眼,醒来的人,会是她,还是真正的姜澂鱼?
她不得而知,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在所谓的大限之日即将来临之际,此时她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因为她知道,不论她情不情愿,甘不甘心,明日的太阳依旧会无可阻挡地升起,再无可阻挡地落下。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她只能被命运裹挟着,时刻不停地向前。
很快便到了姜澂鱼生辰,这日,孟氏与姜澂鱼都妥善打扮了一番,毕竟这算得上是二人在那场风波过后头一次在宫宴上露脸。
而且孟氏心里也清楚陛下这时候叫女儿进宫的目的,虽然之前二人私下偷偷见面令她有些不快,可陛下肯花这么多心思,只为光明正大地陪女儿过一次生辰,至少证明陛下心里如今有澂鱼。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既然日后是要做陛下丈母娘的人,那排面和阵势一定不能丢。
因此她提前穿了原本预备过年穿的新装,又去女儿房里,将女儿的穿戴仔细检查一通。
这一看,她发现女儿今日穿着打扮却是有些不同于以往,甚至可以用隆重来形容。
“我的儿,你这……是不是有些过于正式了?”
虽说女儿是今日的寿星,可这宴会毕竟是静太妃主办的,如此打扮,倒真有些喧宾夺主了。
“阿娘,女儿这般不好看吗?”
“不是不是,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
孟氏本想说艳冠群芳这个词的,又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女儿的话,有些太过于成熟,是以在心里重新斟酌了用词,才接着方才的话道:
“——有些漂亮得太出众了,万一惹来些风言风语,反而麻烦。”
姜澂鱼不以为意。
“女儿又不是第一天长这样。阿娘,您先坐下——”
说着,她便拉过孟氏,坐到一旁的梳妆凳上,而后从一旁的木盒中拿出一支翡翠如意纹七宝簪,替孟氏簪在侧边的发髻上。
“阿娘,今日是女儿的生辰,女儿也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多谢您一直以来的养育之恩。”
孟氏喜得合不拢嘴,不是为礼物的价值,而是为她的这番心思。
“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这话可一点不掺假。我们澂鱼,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又漂亮,又懂事,又贴心,真是世间难得的好孩子。”
说着说着,孟氏竟有些伤感起来。
这么多年的母女分离,要问她有没有懊悔过,肯定是有的。
如今女儿回来了,也长大了,她这个做母亲的,终究是少了一份尽责的机会。
于是心里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姜澂鱼蹲下-身,伏上她的膝头。
“阿娘觉得女儿好吗?那阿娘可喜欢女儿?”
孟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这是说哪里话,阿娘当然喜欢你。”
姜澂鱼继续追问,“那阿娘是因为我是您的女儿才喜欢我,还是因为我这个人?”
孟氏觉得她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多想,这个年纪的女孩,心思大多敏感,所以她只当这是女儿家的心事,随口答道:
“为娘喜欢你,自然是因为你本身就很好。自打你回来后,先是太玄观遇刺那回,你不顾性命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