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终于确定,郑妈妈是真的疯了。
良久,那双云纹龙靴的主人才起身,去了另一间刑讯室。
卓枫已经在这盘问了一下午,十八般刑具用尽,可眼前这人却是个硬骨头,咬死不松口,非要见到皇帝才肯说。
卓枫冷笑:“你当自己是谁?陛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陶姑姑四肢皆被缚于木桩之上,整个人进气多出气少。
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什么,卓枫没听清,凑近去听,却被她啐了一脸。
“你算什么东西!我要说的话,你想听,也得有命听才行!我要面见陛下,否则,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一个字。”
此人不愧是昔日太后身边的第一女官,气性与耐力都非寻常人可比。
卓枫用手抹了一下脸,不怒反笑。
“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好,你既不肯说,那这舌头——不要也罢!”
陛下只交代说,别把人弄死就行,没了舌头还有手,只要想招供,有的是办法。
眼见有人上前来扒开她的嘴,那烧得通红的烙铁朝着自己的舌头伸来,陶姑姑终于慌了一瞬。
“卓枫,今日我若不明不白死在这暗狱之中,我保证,不出半月,有关陛下身世的铁证,便会出现在逆党手上。你若识相,就赶紧叫你主子来。对你,我无可奉告!”
卓枫握了握拳,一句话都还没问出来,如今却要被这犯人牵着鼻子走,岂不是显得他很没用?
可她话里话外,似乎掌握着什么皇家秘辛……
正犹豫不决之际,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卓枫,你先出去,朕亲自会一会她。”
原来,这间刑讯室的门并未关紧,陆廷渊耳力又极佳,方才二人的对话已经全数进了他的耳朵。
卓枫领命退了出去,又将门仔细掩上,确保二人之间的对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外面大雨瓢泼,里面却是听不见一点声音,只有靴子走过地面哒哒的响声。
此时,陶姑姑已经是奄奄一息,她努力想擡头,可是却没有半丝力气,刚才那一番痛骂,已经耗去了她大半的精力。
她紧盯着几步之外的地面,只能看到一双黑色云纹龙靴,自那人进门站定后,便没有再挪动分毫。
郑妈妈已经彻底疯了,如今能从嘴里问出话的,也只有眼前这人。
比起浑身是伤、连动一动都不能够做到的陶姑姑,掌握她生杀大权的陆廷渊自是显得游刃有余、闲庭信步。
他之所以先去审郑妈妈,自然是知道,面前这位陶姑姑的嘴,一时半会儿是撬不开的。
陶姑姑无儿无女,她是太后的陪嫁丫鬟,三十余载的主仆情谊,想让她供认些什么不利于太后的事,自然是难,少不得得先让卓枫过来,挫挫她的锐气。
说实话,陆廷渊此时心里亦是有些忐忑。
他既怕陶姑姑说假话蒙骗自己,又怕她口中说出的真相,连同萧妤之死,会成为狠狠刺进他心里的一把刀。
若是当年萧妤之死,真的同母后有关,面对自幼丧母的陆辞,他该如何自处?
九泉之下,他又有何脸面去见她?
“说吧,你想告诉朕什么?”陆廷渊沉声问道。
陶姑姑深吸一口气。
“陛下留老奴一条命,茍延残喘到现在,不过是想知道个确切的答案,现在,老奴就可以告诉你,先皇后萧氏之死,的确与老奴有关——确切地说,是我,连同荣国公府崔老夫人,联手害死了她。”
瞬时,陆廷渊手臂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即使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当下听她亲口承认,依旧忍不住怒不可遏、悲从中来。
时隔三年有余,他依然能清晰地记得,当他从即位大典上从卓杨口中得知妻子死讯之时,那股震惊与绝望。
那天,他站在高高的殿台之上,俯瞰整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