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姑娘凑在一处,你尝一口我尝一口,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喝多了。
姜澂鱼是有意放纵,像这样无忧无虑痛快与她们饮酒的日子很快便要结束了,再过两日,别说是聚在一起喝酒,就连出府恐怕也是不能够了。
“有酒无舞,岂非一大憾事?!”
昌平公主端着酒杯起身,摇摇晃晃地说道。
今日席间,她对于姜凝烟出风头的事就有些老大不乐意,
此时御花园就她们几个,她喝了些酒,正在兴头上,便非要给大家露一手。
随即吩咐宫婢去取了琴,又指定姜澂鱼为她弹奏,姜澂鱼笑着应下。
借着月色,几丝酒意上头,姜澂鱼也有些醉意,连上午在蹴鞠场受的伤似乎都觉不到痛了。
她手下琴弦拨得又快又流畅,琴声中充斥着率性和自在。
昌平公主舞步也随之渐急,她身材高挑,腰肢轻软,很多高难度动作在她做来更有种极致的张力,甚至在喝醉的情况下,连转几十圈依旧游刃有余。
她不仅自己要跳,还要拉别人一起跳,到最后,除了姜澂鱼在一旁抚琴外,其余几人都被她拉了起来,随着她一起尽情歌舞。
大家笑着、闹着,少女们无忧无虑的笑声,让原本沉寂的御花园顿时鲜活了起来。
却说散席后,因今日席间多饮了几杯,陆廷渊头有些痛,便先回殿里歇息了片刻。
后又觉得殿里闷得慌,于是索性让冯春提了灯笼,打算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
刚进御花园便听见了一阵悠扬的琴声,其中还间杂着几声少女的娇笑声。
不用想,又是昌平带着人在这胡闹了。
冯春刚想上前去制止她们,陆廷渊却摆了摆手,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
“罢了,让她们玩吧,御花园也好久没这样有人气儿了。”
好歹是在宫里,没有出去瞎闹,陆廷渊便也由着昌平她们几个去了。
况且那琴音着实不错,弹奏指法娴熟,收放自如,不似宫宴曲乐之雅正,也不似西域舞曲之靡靡。
仔细听,琴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酒后的畅意与洒脱。
他擡步向花园另一侧走去,那琴声却是不可阻挡地传进他的耳朵。
直到一曲终了,他才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烦闷似乎也被那琴意中的豁达与畅快疏散开来。
昌平几人玩闹了一阵子后,酒意渐渐浮上来,只郑嘉还好点,她饮得少,因此倒还清醒。
其余几人脸上皆有些醉意,昌平公主更是不顾形象地倚在石桌上,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却还不忘去倒酒,非要和众人在月下结为异父异母的亲姊妹呢。
郑嘉哄着她放下了酒杯,眼下已经是深夜,看她们几个的样子也没办法回家,当下只能回福安宫暂住了。
昌平公主醉得厉害,须得两个人架着走才行。
其余几人虽说有些微醺,但好歹能自己走路,于是她便让宫婢们在一旁照应着,准备回宫。
姜澂鱼此时却有些想要小解,今日席间她吃多了葡萄,又饮了这许多酒,有些憋不住了。
所幸这里不远处就有一处净房,于是郑嘉便让宫婢陪她先去更衣,她们则留着此处暂歇。
御花园里树木众多,那处净房又建在树林中,等解决完后,宫婢提着宫灯在前面给姜澂鱼带路,不想却在林中一条小道上碰上了散步的陆廷渊。
宫婢慌忙跪下请安,后面那个喝醉的却不知道避人,也不知道行礼,甚至在看到陆廷渊后眼睛霎时亮了一下,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宫婢跪在地上,心跳如擂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姜澂鱼从她面前穿过,脚步欢快地朝着陛下扑了过去。
一旁的冯春亦是大惊失色,魂都快被吓飞了。
进宫这么些年,能这么大胆地往陛下身上生扑的是极少数,但无一例外从此便消失在这深宫之中,再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