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旁边一个半大的少年营战士,叫狗娃儿,闻言好奇的从香喷喷的饭菜里艰难抬起头。
“耿叔,年猪是啥?过年杀的猪吗?过年是啥样子的?”
老耿被他问得一怔,随即不少年轻的小战士们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他们中的很多人,自打记事起就在战火和逃亡中度过,对于“过年”这个词汇,只有模糊的概念,甚至全然陌生。
“过年啊……”老耿放下碗,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嘴,笑呵呵道:“那可是咱老百姓一年到头,最盼着的时候喽。”
另一个来自山东的战士,老张,也打开了话匣子:“俺们那儿,进了腊月门就开始忙活,扫房,祭灶,蒸饽饽。”
“那大白面饽饽,点上红点儿,蒸得暄乎乎的,能香出二里地去!”
“俺们东北也差不多!”一个敦实的汉子接话道:“腊月二十三,糖瓜粘,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二十四大扫除;二十七八,就得杀年猪了!”
他放下碗把嘴里的猪肉咽下去,伸出手比划。
“那家伙,左邻右舍都来帮忙,烧一大锅开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猪血得接着,灌血肠,猪肉呢,肥的炼油,瘦的放外边儿冻起来,不咋腌肉,但偶尔也整儿点,下水当场就炖了,请帮忙的乡亲们吃杀猪菜!那才叫一个热闹!”
老耿点点头,接着说道:“对啊,那时候,再穷的人家,过年也得想方设法割点肉,包顿饺子,猪肉白菜馅儿的,或者酸菜油滋啦馅儿的。”
“年三十儿晚上,一大家子人围坐在热炕头上,守着盆炭火,吃着饺子,放着鞭炮……小孩子们磕头拜年,还能得几个压岁钱……”
后来……
后来鬼子来了。
村子烧了,人杀的杀,抓的抓,跑的跑……哪还有年可过?
能活下来,就是老天开眼了。
洞内渐渐安静下来。
杨司令笑道:“所以,咱们得更狠地打鬼子!等把鬼子全都打跑了,赶出中国去……”
“等到了那时候,咱们老百姓,就能重新安安稳稳地过年!不光过年,咱要让咱的娃,咱的后辈,天天都能吃上这样的饭菜!天天都像过年!”
众人一齐道:“天天像过年!”
狗娃儿珍惜的吃干净碗里最后两根粉条,本能的想要舔干净碗边儿,然后又想起来有殷姐姐,那就不缺饭吃,于是过去又盛了一碗,还帮身边的两个小伙伴也都盛了。
长身体的孩子们吃的本来就多,狐仙姐姐拿出来的东西又特别丰盛和好吃,他们现在压根儿不害怕“仙家”了,甚至还想摸摸仙家的耳朵和尾巴。
可惜脸皮儿还是薄,一个敢问殷灵毓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