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在泥土里划出一道细沟。
“来了。”
他低声说,声音被身后两千铁甲卫的呼吸声吞没。
这些士兵都伏在草丛里,黑色的盔甲与旁边岩石融为一体,只有眼睛在缝隙中闪着寒光。
他们手中的钩镰枪斜靠在肩上,月牙形的镰刃用黑布包裹着,只露出锋利的尖端。
前面下方,王俊的2ooo重骑兵已经冲过了“溃败”
的宋兵防线。
那些刚才还在乱跑的“宋兵”
突然向两侧山壁靠拢,动作整齐得像事先量过尺寸。
他们躲进预先挖好的猫耳洞,露出的枪管却依然歪歪扭扭——那是辛弃疾特意交代的“戏码”
。
“放他们进来。”
高宠的声音透过头盔的铁栅传出,带着金属的质感。
他看着最前排的“铁浮屠”
骑士踏入中央的开阔地,马蹄踩在宋军故意铺设的浮土上,出“噗噗”
的声响。
完颜阿骨达冲在最前方,他兴奋地挥舞着弯刀,看着两侧“溃逃”
的宋兵,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果然是草包!”
他大笑起来,笑声被马蹄声撕碎。
他甚至能看到前方宋营的帐篷里,有“士兵”
正慌乱地收拾包裹。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咚!”
一声沉闷的铜锣声从山谷两侧响起,像一道惊雷劈在重骑兵阵列的头顶。
原本向两侧“溃逃”
的宋兵突然转身,他们手中的燧枪不再乱晃,而是齐刷刷指向重骑兵的马腿。
但更可怕的是,两侧山坳里突然站起无数黑影——那是高宠的铁甲卫!
“举盾!”
高宠的吼声像炸雷般响起。
两千面黑色铁盾同时举起,在山坳边缘连成两道钢铁城墙。
盾牌足有一人高,边缘镶着尖锐的铁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盾牌之间的缝隙里,突然伸出无数长杆——那是钩镰枪!
“勾马腿!”
随着命令落下,两千杆钩镰枪同时探出盾牌缝隙。
月牙形的镰刃在空中划出冰冷的弧线,精准地勾向最前排重骑兵的马腿。
“噗嗤!”
血肉撕裂的声音瞬间盖过了马蹄声。
最前排的几十几匹战马惨叫着跪倒,骑士们被巨大的惯性抛离马鞍,像破麻袋般摔在地上。
后面的战马收不住脚,铁蹄狠狠踏在同伴的尸体上,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什么?!”
阿骨达猛地勒住马,弯刀差点脱手。
他看着前排战马像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骑士们在地上翻滚哀嚎,心里那片“热刀子切黄油”
的幻想瞬间碎成齑粉。
“是钩镰枪!”
一个百夫长惊恐地大喊,声音都在抖,“铁浮屠的克星!”
王俊就在阿骨达身后不远处,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随即又强行挤出惊恐的表情。
他猛地勒转马头,盔甲因为动作太大而出哗啦巨响:“是铁甲卫!
他们怎么会有铁甲卫?!”
他挥舞着手臂,假装惊慌失措地大喊:“快退!
快退啊!
重骑兵遇上钩镰枪就是死路!”
但他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看见高宠的铁甲卫从盾牌后稳步推进,钩镰枪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
那些不可一世的“铁浮屠”
此刻像笨拙的大象,在狭窄的山谷里连转身都困难。
“退?怎么退?!”
阿骨达怒吼着,回头望去。
他身后的五万重骑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山谷,后排的骑士根本不知道前方生了什么,只是跟着人流往前冲。
“让开!
让开!”
前排幸存的骑士试图后退,却被后面的人潮死死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