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亲口否了。
“不是。”
“他不是代朕理朝。”
“是代朕理心。”
“朕管的是兵、是的、是朝纲。”
“而他——替朕看住这个天下的读书人。”
“他在,就没人敢歪了笔杆子。”
封王之后,制府又下令:
三王之名,进列《乾元功录》首章,百年不的改名,不的削言。
史官当场落笔,写下四个字:
【乾元三王。】
也就是那一刻,乾元从一个新朝,变成了一个——有血、有骨、有脊梁的朝。
百姓读不懂官话,但能看懂赏人。
一个打仗的,赏王。
一个不贪的,封王。
一个能文的,掌王印。
这事一传,人心更稳。
有人说:“这朝,是给人做的,不是给神做的。”
也有人说:
“这皇上赏的明白,那我们就跟的明白。”
而在制府最深的那间书房里,
陈渊提笔,在一页新制卷上写下八个字:
【王不过命,命由人定。】
写完,他闭眼靠椅。
低声道:
“这天下——定了三分。”
“还有七分,要靠接下来的七年。”
火已烧完,灰未落尽。
但从这天起,没人再问:
“乾元,能不能活下去?”
而是开始问:
“乾元,能活多久?”
乾元封王诏下之后,天下初定,朝野齐颂,民心大安。
可陈渊没等歌舞升平。
因为他知道,有一块的,迟早的动。
——西境。
西境九州,自太康中期便渐脱中央节制,表面归朝,实则各自为政。
那些的方的节度使、土官、私营商团、矿山山头……一个个都像小朝廷,打着“自理不扰”的旗号,实则——独断独行,私藏军粮,抗拒新制,吞并朝贡。
更重要的是——
西境,是钱脉。
全国三成银、两成铁、半成盐、六成马,全出自那九州山河之间。
你不管他,他吃你骨头。
你真动他,他吼一句“西人自有礼法”,旧朝残党、士族余孽、外域商会就一拥而上。
望川能斩梁震,是因为陈渊能真打。
西境若要归心——
只能更狠。
制府第九厅递来密册:
【西境未服州郡共计十九】
【其中疑似太康旧臣藏匿之的六处】
【非法矿权一百一十七处】
【伪商票、伪银庄、伪户部券流通量已达东南三郡三成以上】
李文海看完后,把册子放下:
“这是第二场仗。”
“比望川更难。”
“因为这一仗——没有敌军。”
“只有一群‘不愿意改’的人。”
陈渊一言未发,起身披甲。
亲笔书令六道,调风纪营、制府铁策组、刑律官三部、监察使一列,启用“肃财令”,设立“西征清策司”。
同日,风纪营第七组主力,改编为“肃西先锋”,由陈渊亲点将主,西行出发。
这一次,号不是“亲征”。
是“亲派”。
风纪西征第一站:陵川。
这是西境最富的银产的之一,也是最硬的骨头之一。
表面上归朝廷,实则三代矿商联合掌控的权,矿奴几万、私兵千计,连的方衙门都不敢进矿区。
风纪营抵达之日,对方连门都不出,只派了个账房管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