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不同。
这次,罗淮提前三日入驻,设伏布阵,用半废的营地筑下三道封线,把整个望川锁成了袋口。
“等的就是今天。”
他站在营台上,看着远处那列列马队黑压压压了过来。
陈渊的主军,到了。
三百亲卫打头,身后是二营重甲、三营弓骑,再后是步兵粮队,一路排成螺旋长阵。
陈渊走在最前,一身黑甲冷的渗人。
身后的那面黑旗,没有字,也没有花纹,只是一面布满风刀的重缎旗帜,随风而起,像一堵动着的铁墙。
营中将士无不震动。
哪怕罗淮这些上过战场的老兵,看着这一队人马都觉的心底发紧。
陈渊翻身下马,进营时只说一句:
“梁震三营不是来试探的。”
“是准备真打的。”
“那我们就给他一个……真打的回礼。”
罗淮送来前线兵图,图上用红笔标出了梁军当前主军位置——刚好在望川以北三十里。
梁骁领前军一万人,靠近河道西线,步骑混编。
中军由梁震旧部王定带队,五千人驻扎山道间,设疑兵。
后营粮道、辎重则被布置在望川城北,沿山修栈。
陈渊盯着地图看了半炷香。
“他还是不敢一口气压下来。”
“怕我们设伏。”
“也对。”
“他怕的不是兵,是名。”
“怕我们真打赢之后,‘乾元亲征’会传遍江北。”
“他一辈子当副帅,见不的这种牌面。”
“那咱们就成全他。”
他站起身,看着众将:
“本日卯时起,全军分三路前压。”
“主军由朕亲自领,正面推进二十里,与梁前军照面。”
“罗淮率副军,从东南绕入望川河畔,直封其左翼。”
“许忠良重甲步队为西线牵制,钳制其后军。”
“封三口,等他自己钻。”
“此战,不必求快。”
“只求封住、吃掉、断他退路。”
“让他第一仗,就丢人丢甲丢人心。”
三面兵马同时出动。
梁震那边不是没发现。
但他们反应慢了一拍。
前军营地只来的及调两列骑兵迎敌,就被罗淮一拨斥候引着冲进了望川东岸低洼区。
泥地、湿草、杂林、旧寨,全成了陷马泥塘。
不到半个时辰,梁军前军骑阵便开始后撤,陈渊亲率的那支亲卫重骑冲入左侧斜坡,一记“云梯斩阵”,直接断开梁军队形。
“前军半溃。”
风纪营记录员在战鼓下写下这句话时,连手都是颤的。
因为这不是演习,不是沙盘,是亲眼看到的。
陈渊一马当先,踏破斜坡泥地,第一刀劈飞一名北军副尉,整个亲卫阵列如铁斧劈山,从梁军中冲了进去。
血溅三丈。
陈渊手中旧剑都崩了个口,但人马不停。
“压下去。”
“别让他们回头。”
“溃阵的,不留。”
“后撤的,全杀。”
这时许忠良那边也动了。
他的部队没有那么快,但人没动,火先上去了。
漕河西岸一带的林地里,早被风纪营布了火油,一声令下,火起六处,把梁军后粮全部烧成灰。
“他们要退,就只能饿着退。”
“饿着的人,走不快。”
“走不快,就的死。”
许忠良冷静的下令,甚至连声音都没抬。
“这是皇上的第一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