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6罗淮没答,只往身后那些人看了一眼。
“等。”
“北军来了,他们就知道咱们在。”
等到第三天傍晚,风纪营第八察组送来最新线报:
【梁军前营已穿越漕河,预计三更前抵达望川侧翼】
罗淮站在破寺门前,披着那件半干的旧斗篷,嘴上吐出一口热气。
“来了。”
他把刀挂上腰,转身回屋,把地上的那张漕北军图重新展开。
“都别动。”
“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他们再往前三里,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这口气——的咬准了再下嘴。”
而与此同时,金陵那边,风纪营已经把“第二轮肃敌榜”贴上。
榜首,冯敬思。
——江南冯家第三房族长,檄文发出前五日内曾与北地书商往来。
——家中搜出私制讲义《士林旧制备录》,内含大量煽动性文段,呼吁“士族联权,应对寒门新政”。
——案发时有家人企图焚毁讲册,现场搜出尚未焚尽讲案五十六页。
这回,陈渊不等人。
直接下令:冯敬思及其三子一孙,全部拖至午门问罪。
宣德殿上,他只说了一句话:
“梁震那封檄文,不是他一个人写出来的。”
“这帮人拿着他那张破纸当救命符——那朕就先砍几颗脑袋,告诉他们,梁震救不了谁。”
话音落,午门再挂首三颗。
金陵百姓不再惊了。
他们只是默默的围观,看着制府又送出三车卷宗,一车账册,一车书稿,一车抄文。
火堆边,风纪营的人一个个把讲册翻开,一页页扔进火里。
有书院旧吏低声念了一句:“天不佑书生。”
旁边人扯了他一把:“闭嘴。书生不是不能活,是不能反。”
那人听完,脸煞白,连忙后退。
那天下午,陈渊亲自上了制府楼台,手持诏书,朗声宣告:
【凡与梁震私通者,若自首,则削官免罪;若查出未报,必问九族。】
风纪营、三司余部、旧制改审组、兵务厅,还有张宗光、李文海、许忠良全都到了。
堂上没吵,也没人喝茶,灯笼点的通明,文案压的沉沉。
最中间那张桌上,一份写了一夜的文书已经摊开。
宣战诏。
不是民谕,也不是调令。
是堂堂皇帝,正正经经给全国上下、官吏百姓、敌我阵营,昭告天下的那种。
李文海站着,看着陈渊最后把那“诏”字一写完,笔一搁,吩咐了一句:
“刻。”
旁边属吏立刻把写好原件拿走,交给府刻印房的人,一路快跑去了。
陈渊闭了闭眼,把写字那只手轻轻捏了下,像是骨头僵住了。
没人敢打扰。
辰时,午门开。
八名风纪营亲兵手持“乾元主诏”正本,在众人面前登上宣告台,展开卷轴。
宣诏官站上台阶,朝着满堂跪拜的百官高声诵读:
【乾元七年,北军梁震,聚兵三营,逼我金陵。】
【自太康末年以来,朝纲败坏,士族专权,三司蒙蔽,书院蔽义。】
【朕继位以来,推寒门、革旧制、整吏治,以正国本。】
【然梁震擅发兵权,妄言宗法,欲挟私兵复旧制,所为者,逆也。】
【今特颁战诏,昭告天下:自今日起,朕亲征北伐,以定乱臣,以正乾元!】
诏声一落,鼓响三通,午门再挂“敌首榜”。
这次不点名,只写两字:梁震。
底下百官全部跪地。
风纪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