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海没回话，只把腰间佩刀抽了出来，反手交给副官：“调七组，十人一组，分三路围住东坊，不许放一人出门！”

“告诉张制府——兵变开始了。”

与此同时，北城、南郊、盐仓三地，也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发生三起“兵械抢夺案”。

案子手法一致，火油点燃、趁乱破仓、弓弩抢夺、转头逃入巷中。

这不是骚乱。

这是一场有组织、有准备的军事行动。

风纪营七组连夜出动，封锁东郊街道，与突入的贼兵交火，巷战持续近两个时辰，三名察使负伤，击毙贼兵九人，活捉六人。

其中三人身份查实：

——原三司左都兵署退役官差，梁震旧部。

天亮时，整个金陵已经乱了。

街口封闭，兵甲森严。

百姓不敢出门，只能远远看着风纪营在城中来回奔走，东一波、西一拨，脚步声连成一片，坊间传出一句话：

“起事了！”

“有人起事了！”

但起事的是谁？

没人说的清。

直到午时三刻，一份新榜贴在午门与四坊坊口：

【昨夜东郊兵变，梁震旧部潜入，意图谋乱金陵。】

【兵器库被毁，火器被盗，现查实三司旧部私通北军，调兵入城。】

【今起三日，金陵封门，全坊戒严。】

【风纪营即日启动“肃敌令”：凡涉事者，无论官职门第，皆为乱党。】

【藏者同罪，庇者同斩。】

【罗淮将军即日起接管内城武备，风纪营封锁外坊，制府统筹全案。】

陈渊坐在制府后堂，面前摊着的不是奏折，是兵力部署图、坊口街道图、仓库密匙分布图。

身边站着三人：张宗光、李文海、罗淮。

他说的很慢：

“从现在起，全城进入临战状态。”

“风纪营不是查案的，是杀人的。”

“罗将军，不用再藏了，把你的人调出来，该亮刀的时候到了。”

“他们赌我不敢动兵。”

“我就让他们看——动兵，我比谁都狠。”

罗淮拱手：“末将领命！”

随即，罗淮三千兵脱去便装，换甲出城，兵分三路：

一队封东坊，围困起事现场；

一队镇西市，封死书社、学舍；

一队直插南郊盐仓，断后援、锁通道。

同时，制府颁布“肃敌榜”第一版：

榜上五十人。

全是过去一个月内与梁震、钱文德有书信往来、有财物来往、有兵丁私调记录者。

榜首三人：

冯敬思（冯家三房族长）；

卢观陵（卢家旧祭酒）；

林景舟（前户部文案主事）；

——全都是世家骨干。

而与此同时，梁震那边也没闲着。

淮北边关驿站传来消息：

【梁军北三营，兵调入营外练兵场，编制变动，马粮加发三成。】

【未报京，未回令。】

意思很明确：

梁震虽然没动兵，但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金陵一乱，他就有借口“为民除暴”，带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