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荐察制。】

【凡有才识、能断事、识律例者，不问出身，可自荐风纪营。】

【查实者试用三月，政绩合格，即可正调官职。】

【荐察由风纪营、制府、内廷三方联合主持，公平择才。】

这下，江南震动。

文官老吏、士族子弟一个个噤若寒蝉，而原本默默无闻的寒门小吏、乡间能人、案牍杂役们，全都动了心思。

他们第一次看到——

原来，当官也不用走后门，不用投书院，不用求荐举。

只要你能干，就有机会。

只要你不怕血，就能上。

午门血未干，金陵风向已变。

肃清名单后续还没贴完，风纪营的大门口已经开始有人排队递荐书了。

李文海看着那些排队的人，忍不住感叹：

“陛下这一刀，真砍出新道了。”

张宗光在一旁不吭声。

他知道，刀还没砍完。

背后那批人，最大的靠山——梁震，还没出手。

而他们要做的，是在梁震动手之前，把整个江南，彻底扫干净。

四月十一，金陵风平浪静。

风纪营的肃清名单已贴到第三榜，三十人当中十九人被斩，七人关押，剩下四人闻风而逃，城门没出就被抓了回来。

连百姓都记的住名字了。

“沈平舟被砍了。”

“卢廷策也完了。”

“连冯家的管事都扯进去了，这事大了。”

但越是安静，张宗光越是心里发毛。

因为他们太知道，这种“风平浪静”，才是真正的暴风雨前的寂静。

果不其然。

未时三刻，制府收到内线密信一封，是风纪营派往北门驿站的密探送来的，字不多，三行字：

【昨夜戌时，北门驿站有北境口音人等三人，未登记即换马南下。】

【口音为北陆梁军旧部。】

【出站后分散前往东坊、南郊、盐仓。】

这封信一到，李文海脸就冷了。

“又是梁震的人？”

张宗光沉着脸：“八成。”

陈渊看完没说话，只让人把的图铺开，三点标在纸上：

东坊、南郊、盐仓。

他在纸上圈了个三角形，目光一点点收紧：

“这是绕过城防，直入兵器转运要道。”

“他们不是来打探的。”

“是来——传令的。”

张宗光立刻下令：

风纪营第七察组，全员调往东坊，搜查近三日入户所有外来人员；

第九组往盐仓，查近一月仓储出入账；

第十组守南郊，封口三日，不许商人出入。

与此同时，陈渊口头下一道死令：

“所有未报入京北方士族家族，三日内重新登记，晚则查封。”

“旧三司武库所属人丁，连带亲属，入档造册，风纪营三日一查。”

风纪营这边行动雷厉风行，前脚刚部署完，后脚南郊那边就传来消息：

在南郊驿铺外小屋内，查获一封密信、三张马契、半套军械符号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