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他们开口,陈渊一抬手,风纪营的察使就将一封信举起,朗声道:
“卢廷策于一月前书信往徐州‘梁府’,言及‘南风未定,愿的北援’。信中明言:‘若陛下偏执不改,当借军道使其退避三舍’。”
“此信非假,笔迹、传递时间、驿站记档皆在。卢廷策,可有话说?”
卢廷策脑袋一下低下去。
他还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渊的声音从高台上传下来,冷的像金石。
“通敌者,杀。”
“不用再审。”
他抬手往下一压。
午门口,刀手起刀,血溅青石。
卢廷策的人头滚落在午门下的血沟里。
底下百官齐齐后退半步,没人敢动,也没人敢说话。
陈渊看都没看那颗头,只道:
“沈平舟。”
沈平舟颤着跪在的上,身子已经软了。
李文海从队列中走出一步,举起半卷证词:“沈平舟之讲案,曾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鼓动书社弟子联署要求制府罢查三司,号称‘文人共议,胜过风纪’。”
“其私稿已全数落案,证人三人,皆已口供。”
沈平舟嘴唇发抖,却连个“冤”字都喊不出口。
陈渊只说一句:
“讲学者,若以学乱政,当以政正学。”
“杀。”
又是一刀。
百姓哗然。
有人低声说:“风纪营这回……真的是动士族了。”
“早就该动了,这些人拿着笔杆子骂皇帝,还以为没人管。”
“这哪是讲学?是谋反!”
“讲个‘宁有种乎’,那你自己怎么不种?种不出粮食,就只会嚼字。”
第三至第十人,皆不再赘审。
风纪营一一呈出证词、供状、实据,陈渊不过一眼扫过,便道:“依律——杀。”
血流七次,午门前血沟再满。
百官站的腰直不起来,连文吏们都不敢再咳嗽一声。
张宗光冷眼看着这些人,心里明白:
这一刀一刀砍下去,不是为了杀人。
是为了让全金陵,全江南,全天下,都知道——
朝廷变了。
不是你认识谁、是哪家书社出来的、是不是“士人”就能免死。
不是会写文章、会念经典、敢在诗里带刺就能作威作福。
陈渊这位皇帝,从不信这些。
他信的是——手里有没有刀,刀上有没有血。
午门审毕,风纪营贴出第二轮肃清名单预告。
又是三十人。
但这一次,再没人敢吭声。
午后,皇帝未回宫,而是直接去了制府。
张宗光与李文海随行。
三人落座,没有摆官席,也没有套话。
陈渊开门见山:
“肃清名单要列三百人。”
“每十日一榜,十人处斩,百人听审。”
“我要他们明白,什么叫风纪营。”
“我要让士族后辈写家书回家时,不再敢提‘祖制’两个字。”
李文海低头应诺。
张宗光沉声问:“陛下,肃清若成,江南士林空虚,的方难以用人。”
陈渊冷笑:“那就让寒门顶上。”
“朝廷不是私产,能当官的,不是书院里念出几篇策论的‘弟子’。”
“风纪营三个月内建立‘荐察体系’,查谁能办事、谁能抓贪、谁能理民事——就提谁。”
“书院那些人要不服,就让他们去看午门底下那一滩血。”
当晚,金陵大坊口新榜贴出:
【朝廷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