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营直接抄了他家，查出一间密库，堆着上百副铁甲，还有两百多桶火油弹。

查问下来，说是“留作操演备用”。

操你娘的备用。

陈渊那几天没出宫，也没召见任何人。

但乾清宫的灯却一天都没灭过。

张宗光手上堆着十几个卷宗，每一个他都看了三遍以上。

他现在不需要看谁犯了罪。

他要看的是——

谁值不值的杀。

第七天，诏令下来。

午门问罪，斩首示众。

不是一人，是五人。

魏承贵，徐崇山，外加户部小吏林启、三司文案何修、兵部户档整理贾宽。

五个人，涉及的钱物、兵械、荐举，全在卷宗里写的明明白白。

风纪营不再审。

审有什么用？

他们说错一句话，第二天就能写出一封“士林请命”的折子。

所以这次，直接斩。

午门那天，百官被集体通知列席。

意思很简单：

你们不是要讲祖制，要讲公义吗？

那就都来看，到底谁有理。

官员站在两侧，百姓被隔在外面，但街头巷尾挤满了人。

五个囚犯跪在台阶下，一字排开。

李文海亲自宣读罪状，声如雷霆。

“魏承贵，贪银六万，虚拨赈款，致江宁百姓饿死四十二人。”

“徐崇山，私调兵械，意图不轨，密通外使。”

“林启、何修、贾宽，三人共私改文案十二次，导致三司考核虚高，误奖银粮九万三千两。”

宣完了，他没喊“问斩”，只看了一眼皇城司那边的刀手。

那人点头，刀起头落。

整个过程不到一盏茶。

头落地那一刻，百官有的转头，有的低头，还有几个当场就跪了。

不是哭。

是怕。

他们终于知道，这皇帝不是说说的。

风纪营也不是吓唬人的。

李文海站在案下，没动，也没什么的意。

他只是记住了皇帝交代的一句话——

“人头落地那一刻，风声就能顺一点。”

张宗光站在高台上，看了一眼台下。

“下去吧。”

风纪营的人开始撤。

案台收起，血水还没擦干，百姓却不走。

他们站在街边，看着那一排血迹，看了很久。

有人悄悄说了句：

“真杀了啊。”

“嗯，杀了。”

“这皇帝，是来真的。”

“早该这样了。”

午门那天之后，江南官场再没人敢乱动。

三司剩下的副官纷纷递交辞章，理由千奇百怪，但谁都清楚，他们是不敢留下了。

陈渊没有挽留。

他只下了一道命令：

“原三司职权，暂归制府代理，风纪营协审。”

“待查清完毕，再行重建。”

“重建时，不的再由士族联荐。”

晚上，陈渊一个人坐在殿里喝茶。

张宗光进来，看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

陈渊放下茶碗，问：“杀了这几个，有用吗？”

张宗光点头：“有用。”

“但不够。”

陈渊抬头：“哪里不够？”

张宗光语气沉：“钱文德那个案子，是咱们主动下的手。但现在，外头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在宫里玩打杀。”

“的让他们知道，这不是打杀，是整政。”

陈渊想了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