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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海沉声:
“这一步,一旦踏出——”
“那乾元,就不只是管咱们自己人了。”
陈渊点头:
“正该如此。”
“咱们的制度,不是给自家人包着吃的。”
“是能让人看的懂、学的会、抄的了的。”
“就让他们来抄。”
“来学。”
“看谁学的像,谁国里就多活几口人。”
涅泽使团到金陵后,第一站不是见皇帝。
而是——参观义学。
他们看到了七岁童子朗诵“人命为上”;
看到炭户子弟在墙上写“书不分贵贱”;
看到白发老卒义教三年,讲的是“盐账怎么记,仓粮怎么验”。
他们看呆了。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国,不靠神谕,不靠贵族传血,不靠神庙祭旗,
而是靠这么一群——什么都没有的人,在念书。
在认字。
在被这个皇朝,真当人看。
涅泽小使当夜写信回国,信中写道:
【我见天朝,夜不闭户,书不藏私。】
【其人敬王不畏神,礼民而不养贵。】
【其律直如线,其笔重如铁,其心……有火。】
【若我邦可的其一二,十年之内,必脱饥荒。】
他们不是来要盐的。
是来找“活法”的。
而这,就是天朝。
不是称王称霸的“天朝”。
是能真拿出法子、饭碗、读书人的“天朝”。
次日,陈渊召见涅泽使团,未着冕服,只问两句:
“你们国里有多少义学?”
“你们国里,百姓能不能写自家的名?”
对方跪下,答:
“无。”
“我们连本国的律都看不懂。”
陈渊点头:
“那你们回去,先建义学。”
“先教百姓识字、记账、种粮、记盐。”
“三年之后,我派人去看你们过的怎样。”
“过的好,朝贡不缺。”
“过不好——不是朕不管你们,是你们没管住自己。”
涅泽使团回国途中,写下《观乾元记》,于十余年后流传至草原、至海邦、至大月诸国。
而那时,全天下才真正开始记住:
这个新朝,
这片寒门起家的的,
居然能——教别国怎么活。
天朝之名,自此落下。
不是谁喊出来的。
是别人看出来的。
这一章,不是战争,不是清算,不是肃制,不是封赏。
是乾元,第一次——立在世界面前,说了一声:
“我,是你们的榜样。”
而陈渊站在制府城楼,看着涅泽使团渐远。
轻声说了句:
“这天下,从今天起,不再是‘我们要跟他们比’。”
“而是——”
“他们想跟我们比。”
天朝之名既出,天下归心已定。
可陈渊没有放松。
他知道,乾元的根,不只是民心、兵力、盐铁、银票。
还有一个最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