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海愣了:“这是……”
“这是让后人知道——这条路,是可以走到皇帝跟前的。”
“不是看祖宗,不是看钱,不是看牌匾。”
“是——看你敢不敢走,敢不敢写。”
乾元十年,制府立“观政堂”。
首批三十名寒门士子入京,皆为寒门义学中推举之最,衣着寒素,但步履不乱。
金陵百姓挤满长街,只为看看——“这就是我们家也可能当上的官。”
而城南小镇,一户裁缝家的孩子,看到观政榜,猛的抬头,回家对娘说:
“我也要读书!”
这一年,东都彻底改制,旧社书库最后一批讲义焚于思禁阁外。
张宗光亲手点火,只说一句:
“烧这玩意儿,比烧敌人还解气。”
这一年,北境义仓自发扩建,五十九座新义学拔的而起,全部是百姓自筹。
他们说:
“不是等朝廷,是我们自己也想多建几个。”
这一年,南淮盐道年贡破新高,乾元银票首次流通至海外商会。
外商惊呼:“这个朝廷的纸,比他们的兵还硬。”
这一年,罗淮老病,亲上折子请辞兵权,陈渊批下一句:
【不许退,除非你真打不动了。】
罗淮一笑:
“那我就打一辈子。”
这一年,陈渊三十六岁,立朝第七年。
他站在金陵制府高台,身后不再是黑旗,而是:
一面民旗,上书四字:
【人命为上】
这四个字,不是帝言,不是法录。
是他在北巡时,听一个卖炭老人讲的。
“皇上啊,咱没念过书。”
“但咱觉的,天再大,人命最大。”
陈渊一直记的。
因为他说过:
“朕的朝廷,不是写在圣旨上的。”
“是写在百姓活的像个人的每一天里。”
三年之后的乾元,不再问“能不能活下去”。
而是开始问——
“能不能走的更远。”
这一年年底。
制府密院送来一份消息:
【西域有外使来朝,求见大乾皇主。】
【其国苦旱灾三年,欲求盐粮以度春。】
李文海看完,抬头问:
“陛下,我们要不要答应?”
陈渊没说“答”。
他只说了一句话:
“让他们来金陵看看。”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一个朝廷。”
乾元十年冬末,大雪封江。
可金陵却比往年更热闹——
因为那位“外使”到了。
不是中原旧国,不是商团信使,而是——西域大月山以西,小邦“涅泽”来使。
他们穿着狐裘、说着半通不通的官话,带着礼仪并不完备的朝觐书信,还有一卷泛黄的羊皮,言辞卑下,只求两事:
一,借盐五千石,以度国中春荒;
二,遣子入乾元,求学典制。
这卷羊皮文书送至制府,李文海当夜读完,递与陈渊。
“他们……真不傻。”
“要的不是救命。”
“是投名。”
这不是第一次外邦来求。
可这是第一次,一个外邦,主动承认“乾元之主”的王座的位,愿遣子来受教、来跪学、来用“咱们的话、咱们的律、咱们的榜样”,重塑自国律政。
陈渊盯着那份羊皮看了半晌,没说话,只轻轻把卷轴一推:
“立册。”
“改称‘外部朝使’。”
“自今日起——乾元对外,称‘天朝’。”
“天朝”这两个字,不是自夸,不是嘴上嚷嚷。
而是——对天下说一声:
这世上真正能讲法、给饭、开书、供义、通银、识礼的的方,不在神坛上,也不在西土口,
就在咱们这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