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很重要吗?”
嬴政这近乎无赖地将问题原封不动抛回的回答,配上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让尉缭都差点气笑了。
如此足以震动天下根基的秘密,自己不过试探了一句,这对父子皇帝倒好,一个当场揭面具,一个在旁边笑着说风凉话,竟然连半点掩饰,半点再演一演的工夫都懒得做了?
哪怕你们父子俩再做做样子?
再试图瞒一下也好啊!
这坦然得简直令人发指!
“当是天帝临尘!” 尉缭脸上的那丝气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此事,只能是天帝临尘!若是假死……则大为不妥,遗祸无穷!”
“噢?” 嬴政似乎被勾起了兴致,与当年的老臣再论世事,也别有一番趣味,“尉相为何如此说?假死归隐,逍遥自在,岂不美哉?”
“美哉?” 尉缭挺直了腰杆,目光如电,言辞犀利如刀,“其一,始皇帝‘宾天’升遐,化身新天帝护佑大秦,此事早已昭告天下。”
“若此刻对外宣称始皇帝尚在人间,那便是当今陛下——蓄意诓骗天下臣民!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陛下‘诚信’之英名必将严重受损,天子威信动摇,此乃取乱之道!”
他顿了一顿,语气更沉:“其二,始皇帝若为假死,便是为求自身逍遥,而至传国神器,江山社稷于不顾!若非当时有吾皇及时出现,力挽狂澜,天下必生动荡大乱!”
“此事若被后世史官秉笔直书,记于竹帛,始皇帝弃国之行,必将有损陛下万世不朽之英名!为君者,岂可如此?”
尉缭侃侃而谈,逻辑严密,仿佛早已在脑中推演过无数遍这两种说法的优劣,此刻只是在冷静地陈述结论——唯有“天帝临尘”的神话,才能完美掩盖一切,同时维护父子两位帝王的声誉。
嬴政听完,竟是笑了出来,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尉相思虑周全,鞭辟入里。既然如此,那便是天帝临尘好了。”
然而,尉缭的眉头并未因此舒展,反而锁得更紧。
他向前半步,目光灼灼,问道:“国无二日,天无二主!此等惊天秘闻,除了臣下今日撞破,不知尚有何人知晓?”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不同于这两父子的轻松写意,他反倒是最紧张的那人。
嬴政仿佛被他这个问题勾起了回忆,微微侧头,竟真的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起来,语气平淡得像在点算库房里的存货:“知道的人嘛……还真不少。让朕想想,孟巍然、西文彦,还有他们各自的一个儿子,章邯、夏无且、王翦、扶苏、王贲、蒙武、楚悬……”
他略作沉吟,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之前一直跟随在朕身边的一些贴身护卫。嗯,大概就这些了。”
“什么?!!” 尉缭闻言,如遭雷击,脸上的冷静瞬间崩裂,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