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动而产生的红晕,语气充满了慷慨激昂:“当今武帝陛下,虽行事每每出人意表,深不可测,但其心系万民,仁德布于四海,实乃不世出之仁慈圣君!”
“能为如此明君分忧,为这大秦江山尽一份心力,老夫即便散尽家财,倾其所有,也定要将这镖局开设起来,遍布我大秦之疆土!让陛下的恩泽,如同这邮路一般,通达四方!”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大义凛然,俨然一副忠君爱国、不计私利的千古忠臣模样。
“哦?”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波动,心中确有几分触动,但面上却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探究,他故意问道:“可是,据吾所知,皇帝陛下体恤老臣,也曾给过冯老选择。”
说到这里,嬴政瞥了孟巍然一眼,“若冯老不愿承担这经营的风险,陛下可在镖局筹建所耗钱财之外,额外再赐予五千金,作为酬谢辛苦之资。冯老大可选择后者,既安稳获利,又无需承担任何亏空风险,岂不两全其美?何必非要选择那可能吃力不讨好的前者?”
冯去疾闻言,脸上露出一种“尔等岂知我心”的超然笑容,他摆了摆手,语气显得云淡风轻:“先生有所不知。陛下仁厚,念及老臣,确实将独家售卖棉花之权交给了冯家。”
“去岁寒冬,托陛下洪福,冯家在此项上,也确实赚了些许微利,足以维持家计,不敢言贫。”
他话锋随即一转,神色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着几分神圣感:“然而,老夫深受两代陛下皇恩,浩荡如海!岂能学那市井之徒,眼中只有黄白之物,唯利是图?钱财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过是粪土一般的东西!”
“与大秦的江山社稷相比,与陛下的信任嘱托相比,与千秋万代的民生福祉相比,区区钱财,算得了什么?!”
“哪怕是亏些家底,只要能为大秦、为陛下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便是老夫此生莫大的荣幸与安慰!”
他这番“**亮节”的宣言,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一旁西文彦和孟巍然的脸上!
西文彦只觉得一股邪火猛地从心底窜起,直冲顶门,气得他差点当场吐血!
他死死盯着冯去疾那副道貌岸然的侧脸,心中早已是破口大骂:
“冯去疾!你这只千年老狐狸!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方才在我书房里,可不是这副嘴脸!你明明反复权衡利弊,仔细询问我与孟巍然当初选择辛苦费的经验,斤斤计较于可能亏损的风险!”
“那个时候你何曾有过半分‘散尽家财’、‘视金钱如粪土’的觉悟?!你跑到我府上密谈,不就是为了摸清底细,做出最有利于你冯家的选择吗?!”
“怎么?现在当着这位不知深浅的‘帝师’面,你就演上了忠君爱国、大公无私的戏码了?!你这变脸的速度,比那蜀地的伶人还要快上三分!”
最让西文彦憋闷吐血的是,他和孟巍然当初,就是选择了那“稳妥”的五千金辛苦费!
如今冯去疾这番唱做俱佳的表演,岂不是将他们两人衬托得格外鼠目寸光、唯利是图、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