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汹涌的民意反噬,足以将萧何彻底淹没!
他必死无疑!
即便……即便有一部分人相信了,那后果更加可怕!
那意味着武帝仁政的面纱被撕破,意味着朝廷威信扫地,意味着陛下亲自树立的典范轰然倒塌!
造成如此恶劣影响的萧何,陛下能留他?
他同样死路一条!
西文彦这番话,几乎是把萧何所有可能的进退之路,都用铜墙铁壁给堵死了!
书房内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空气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孟巍然感受着这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心中凛然。
这就是百年世家老家主,历经数朝风雨所锤炼出的手腕与魄力吗?
“萧大人。”西文彦见萧何脸色变幻,沉默不语,心中冷笑更甚,语气也愈发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教训口吻,“老夫为官数十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风浪没经历过?倚仗圣宠的新贵,口蜜腹剑的同僚,乃至……自诩精明,妄想拿捏他人把柄的‘能吏’!”
他刻意在“能吏”二字上加重了读音,其意指谁,不言而喻。
他缓缓坐回主位,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姿态重新恢复了之前的从容,甚至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交锋从未发生。
他慢悠悠地从怀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锦绣布袋,看那形状与重量,里面装的绝非小数目的金饼。
他将布袋随意地往萧何面前的茶几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话,老夫就放在这里。”西文彦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老夫,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无论这威胁,是来自何方神圣。”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那袋金子,语气中带着施舍与驱赶的意味:“若萧大人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国事,而只是手头拮据,想来打个秋风……”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诮,“这些许黄白之物,便请拿去,权当老夫聊表昔日同僚之谊。然后,便请自便吧。今日之事,老夫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
萧何站在原地,身体僵硬。
他看着茶几上那袋刺眼的金子,只觉得一股屈辱的热血直冲头顶,耳边甚至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砰砰跳动的声音。
他擅长经济治国,精通律法制度,但在面对西文彦这种将官场规则,人心算计,道德绑架运用得炉火纯青的世家权贵时,他那些引以为傲的能力,此刻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私自前来加税,确实没有明确的皇帝旨意,于国法上,他并不完全占理。
本想凭借手中掌握的内幕施加压力,迫使对方就范,却没想到西文彦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