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皇帝赵恒,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这几日,他寝食难安,鬓角都增添了几缕白发。
北境的战况,如同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朝堂之上,以孙承业为首的主和派,言辞愈发激烈,甚至已经有人,公然提出了“迁都金陵,以避锋芒”的亡国之论。
而他力排众议,委以重任的陆渊,却接连下了两道让人看不懂的军令。
后撤三百里,引狼入室。
固守待援,坐以待毙。
就连他自己,对陆渊的信心,也快要被这巨大的压力,消磨殆尽了。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雁门关失守,就立刻下旨,将陆渊打入天牢,以平息众怒。
“陛下!陛下!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太监刘福,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
“放肆!何事如此惊慌!”赵恒心中一沉,以为是雁门关失守的噩耗终于传来。
“不是啊陛下!”刘福激动得语无伦次,将手中的战报高高举起,“是捷报!北境……北境大捷啊!”
赵恒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一把从刘福手中夺过战报,那双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了那份军报上。
战报写得非常详细。
从陆渊的第二道军令“等”,到三天后暴雪突降。
从秦方率军正面出击,到两路奇兵天降,火烧连营。
从阵斩蛮族王爷阿古拉,到蛮族大汗铁木真狼狈逃窜。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赵恒的心脏上!
他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任何一个字后。
“哈哈……”
一声压抑的低笑,从他喉咙里发出。
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最后,变成了震彻整个御书房的,肆无忌惮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陆渊!好一个靖北大都督!朕没有信错你!朕没有信错你啊!”
赵恒笑着笑着,眼角竟然渗出了泪水。
这是喜悦的泪水,是释放的泪水!
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压力、屈辱,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他只觉得通体舒畅,前所未有的畅快!
“刘福!”
“奴才在!”
“传朕旨意!”赵恒意气风发,声音洪亮如钟,“犒赏三军!所有参战将士,官升一级!赏银百两!阵亡将士,加倍抚恤!其家人,由朝廷供养!”
“封!秦方为‘镇北将军’,赐金千两,锦缎百匹!”
“封!靖北大都督陆渊,为‘冠军侯’!食邑三千户!赐……赐丹书铁券!见官大一级!”
嘶——!
刘福倒吸一口凉气。
冠军侯!
这可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殊荣!
更别说那丹书铁券,那可是免死的凭证啊!
陛下对这位陆侯爷的恩宠,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另外!”赵恒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厉的笑容,“立刻,摆驾太和殿!朕,要亲自,给某些人,一个交代!”
……
太和殿内。
气氛依旧诡异。
孙承业站在那里,如芒在背,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
他还在试图挣扎,嘴里反复念叨着“军情有误”“蛮族诈败”之类的话,但已经没有人再理会他了。
就在这时。
“陛下驾到——!”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唱喏,身穿龙袍的赵恒,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察觉到,今天的皇帝,与往日截然不同。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神采飞扬,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慑人的精光。
百官跪拜行礼。
赵恒却连“平身”都懒得说,他径直走到孙承业面前,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