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哈并没有表态赞同满剌哈非思的提议,反而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不是很妥当。”
“第一,棒子跟元廷是姻亲,如今都已经背叛了元廷,曲阜那一家难道就不会背叛?”
“倘若不会背叛,他们早就该跟着妥懽帖睦尔北遁,又怎么会做明国的官儿?”
“第二,即便他们还是心向元廷,也未必会心向咱们。”
“咱们跟元廷之间的关系,你知道,我知道,他们家做过元廷的衍圣公,自然也知道。”
“更何况,你要他们做的事情,在明国可是要杀光全家和亲戚的大罪,他们敢掺和进来么?”
“第三,哪怕他们愿意跟咱们亲近,也愿意掺和进来,咱们又该怎么去找他们?”
“咱们不知道他们究竟住在哪儿。”
“在明国京城里上街打听,很容易就会被明国人发现不对劲。”
“而且,咱们现在住在会同馆,名义上是安置,实际上就是监视。”
“没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只怕明国人的探子会紧盯着咱们。”
“说不定今天的事儿,都已经被明国皇帝知道。”
“……”
莫思哈一条一条地说着反对意见,满剌哈非思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谁他娘的能想到,高丽那些棒子竟然跪的这么快,而且还跪得如此结实?
好家伙,给明国当狗,还他娘的让他感觉到骄傲了!
满剌哈非思越想越烦躁,忍不住冷哼一声道:“那你的意思呢?”
莫思哈低头斟酌一番,说道:“等!”
“就像那个棒子说的,咱们是第一次来明国“朝贡”,明国皇帝一定会让明国的官儿来见我们,他自己也一定会见我们,甚至还会给我们“赏赐”大量的钱财。”
“从明国的官儿见我们,再到明国的皇帝见我们,加上我们送上贡品,还有他“赏赐”给我们钱财,这中间会需要很长的时间。”
“而且那个棒子不也说了么,只要咱们有宝钞,就能在榷场买到一切咱们想买的东西。”
“所以,咱们完全可以趁着面见明国皇帝的时候,提出去一趟明国的榷场。”
“这一路上的时间,就是咱们仔细打探明国消息的机会。”
“同样的,如果咱们真能在榷场里买到咱们想要的东西……”
莫思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咱们管他明国乱不乱干什么?咱们甚至不能盼着明国乱起来,以免影响到咱们去榷场买东西。”
满剌哈非思很是不满地斜了莫思哈一眼。
买东西?
买东西得花钱!
要是大汗能东征明国,那整个榷场都会是汗国的,根本不用花钱!
满剌哈非思狞笑一声,忽然说道:“你提醒我了。”
“孔府那一家就算再怎么样,也是明国的衍圣公。”
“按照他们明国人的礼仪,衍圣公一定会在他们所谓的礼部担任官职。”
“明国皇帝很有可能会派他们来见我们,让他们教导我们所谓的明国礼仪。”
“既然这样儿……”
满剌哈非思神色狰狞地笑了起来,“那咱们可不能辜负了明国皇帝的一片心意!”
……
着名的堕落文人董季荷先生曾经说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虽然莫思哈和满剌哈非思都知道衍圣公一脉,也知道衍圣公一定会在礼部担任某个职位的“江湖规矩”,但是莫思哈和满剌哈非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朱皇帝根本就没有册封衍圣公,甚至把“衍圣公”这个爵位当成了胡萝卜,吊着南宗、北宗两个孔家,把孔家当成了拉磨的驴子来用。
更重要的是,莫思哈和满剌哈非思来到京城的时候,离着朱皇帝的万寿圣已经很近,等到杨少峰跟某颗黑芝麻汤圆从兴化赶回京师,离着朱皇帝的万寿节就更没几天的时间了。
杨少峰和黑芝麻汤圆需要给朱皇帝准备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