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铁血旗中论伤亡,钱粮细算定军规(1 / 8)

朔风如刀,卷着北地特有的粗粝雪沫,狠狠刮过铁血旗巨大的演武场。场边残破的\"铁血\"大旗在风中发出\"猎猎\"悲鸣,旗下十数杆长枪斜插在冻硬的雪堆里,枪尖凝着冰棱。场中央,刚泼洒不久的冷水早已冻成一层惨白的薄冰,冰层之下,大片大片暗褐色的痕迹如同丑陋的疮疤,深深浸透了夯实的冻土。那并非泥土本色,而是数日前东堂狼牙帮一役留下的、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人血。血迹蜿蜒、凝固、冻结,竟在有心或无意的勾勒下,隐隐拼凑出几个刺目的大字:

伤 亡 率 二 成!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腥气,混杂着冻土的土腥和兵刃的冰冷金属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踏入演武场的人心头。空气仿佛被冻住了,吸一口,肺管子都带着冰渣和血腥的刺痛。

演武场北侧高台,一张厚重的黑铁长案被临时搬来。案上,一份摊开的文书格外醒目——猩红的朱砂在粗糙的黄麻纸上勾勒出三个凌厉大字:责罚军令状!

罚单内容清晰:东堂上月狼牙帮一役,伤亡率超出核定上限五成,罚没堂主韩猛三月饷银,东堂整体饷银下浮一成。

一杆通体乌沉、枪尖闪烁着幽蓝寒芒的长枪,如同墓碑般笔直地插在罚单前方三尺之地!枪名\"绝灭\",正是铁血旗主冷千绝的随身神兵。此枪以极北玄铁混合万人冢中阴煞之铁熔铸而成,枪身长七尺七寸,枪尖呈三棱透甲锥状,刃锋泛着饮血后的幽蓝寒光。枪缨并非寻常红缨,而是一束用南疆蛊血与玄冰蚕丝混织的血色绸带,经秘法炼制后坚逾精钢,此刻凝结着暗红冰晶的绸带垂落,尖端一点寒芒坠下,不偏不倚砸在罚单上\"罚没\"二字的朱砂笔痕上。\"啪\"的脆响中,冰晶碎裂成血珠晕开,将那朱砂红染得愈发妖异,血痕与朱砂融为一体,再难分辨。

枪杆上凝结的冰碴随着寒风簌簌坠落,冷千绝负手立于枪后三丈处,玄色披风下摆被狂风掀起,露出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他下颌线绷得死紧,深邃的眼眸半眯着看向演武场中央,睫毛上沾着的雪沫在阳光下闪烁,没人能从那张冰封般的脸上读出情绪,唯有紧握的双拳泄露了指节泛白的用力。

陆九章就站在黑铁长案旁,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青布直裰,与周围彪悍的军卒、冰冷的兵刃、肃杀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定力。他手里托着那把从不离身的乌木算盘,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边缘光滑的算珠——那是三年前牺牲的账房兄弟临终所赠。目光平静地扫过演武场中央那片冻着血字的区域时,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算珠突然发出\"嗒\"的轻响。身后\"影牙\"亲卫的监视如芒在背,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将算盘往怀里拢了拢,仿佛那不是算具,而是能抵御风寒的暖炉。

\"冷旗主,诸位堂主,\"陆九章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呼啸的风声,带着算盘珠子特有的清脆质感,\"上月狼牙帮一役,东堂兄弟浴血奋战,夺下城南三间铺面,战果斐然。然,\"他话锋一转,手指指向那片暗褐色的冻土,\"代价,便是这'伤亡率二成'!\"

他蹲下身,不顾地面冰寒刺骨,伸出右手五指,竟以算盘上乌沉沉的算珠作为尺子,一颗一颗,极其认真地丈量起那片最大血迹的边缘范围。冰冷的算珠按在冻硬的血冰上,发出细微的\"咔咔\"声,每移动一寸,他都会停顿片刻,仿佛在默记某个名字。

算珠每移动一寸,他眼底便多一分寒色,仿佛在丈量的不是血迹,而是一条条鲜活性命的重量。

\"每一处这样的血迹,\"陆九章站起身,算珠上沾着一点暗红的冰屑,他捻了捻手指,声音沉凝,\"便意味着一位兄弟倒下。倒下一位兄弟,意味着什么?\"他目光扫过高台上神色各异的几位堂主——西堂堂主雷震岳面色凝重,北堂堂主赵铁塔眼神愤慨,刑堂堂主裴千刃面无表情——最后落在东堂堂主韩猛那张虬髯怒张的黑脸上。

\"意味着,旗里至少三个月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这三个月的饷银、伙食、伤药、日常操练的损耗,全成了沉在水底的石头,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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