饷,一部分投去了岭北拓荒;这次上海刚启动,他就上奏说要从未来的税收里拨出专款,修江南的水利,疏长江的航道。儿臣看他的折子,说‘钱如水,堵则溢,疏则通’,倒是把其中的道理看透了。”
朱元璋站起身,走到殿外的丹陛上。
秋风吹起他的衣袍,远处的紫金山在阳光下轮廓分明。
他当了半辈子皇帝,见惯了刀光剑影,也尝够了缺钱的窘迫,直到这几年,才真正体会到“国库充盈”是什么滋味——不是宫库里堆着用不完的银子,而是有底气应对各种变故:北疆遇灾,能立刻拨去赈灾粮;水师要造船,能痛快答应拨木料;甚至能拿出银子,让各地建学堂、修驿路。
“这就是天佑大明啊。”朱元璋望着远方,轻声说道,“朕打下来的江山,需要有人守住;朕没能做到的事,儿孙们替朕做到了。标儿你稳重,能守成;高炽这小子敢闯,能开疆——这里的‘疆’,不光是土地,还有商路,是让大明富裕起来的路。”
朱标站在父亲身后,看着他鬓角的白发,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这些年,他看着朱高炽从一个古灵精怪的胖小子,变成能独当一面的胖殿下:在栖霞镇搞工业区,在天津建码头,在岭北定章程,现在又去上海拓荒,每一步都走得出人意料,却又实实在在地让大明变得更稳、更富。
“父皇说得是。”朱标轻声道,“前几日收到高炽的信,说上海的造船厂要造能远涉重洋的大福船,还说将来要让大明的丝绸、瓷器,在西洋诸国都能看到。儿臣看他的劲头,怕是想让‘大明’这两个字,随着海船传遍天下。”
朱元璋转过身,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随他折腾去。当年朕不让他开海,是怕出乱子;现在看来,这小子比谁都懂分寸——既敢放出去赚钱,又能把规矩立住,不让外夷欺负,也不让商贾乱来。有他在,你将来当皇帝,手里的银子能更多,腰杆能更硬。”
父子二人站在丹陛上,看着宫墙外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谁能相信,这小子真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老朱喃喃自语。
想当初,朱高炽刚提出要在天津建码头、开工厂时,满朝文武没几个看好的,都说那地方贫瘠落后,纯属扔钱打水漂。
连他自己都捏着把汗,想着让这小子试试无妨,败了就当买个教训,万万没料到,不过三五年功夫,天津竟真成了北疆的聚宝盆,关税商税流水似的进国库,连带着周边荒地都成了香饽饽。
太子标听后也是感慨万千,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
他虽然不是朱高炽的爹,但自小看着朱高炽长大,知道这孩子看着胖乎乎的,心思却比谁都活络。
当年在栖霞镇琢磨着改进织机、烧琉璃,旁人只当是孩童玩闹,他却当成正经事来做;后来力主开海贸,顶着“与民争利”的骂名,硬是把船开到了东海;如今到了上海,不过月余,就引得天下商贾疯涌,这等号召力和远见,别说皇孙里少见,就是朝中老臣也难有匹敌。
这哪里是“点石成金”,分明是看透了利源,摸准了商脉,把朝廷的规划和民间的资本拧成了一股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