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蝶的翅影终是消散于风雪……
至冬的寒意在愚人众总部弥漫,一场罕见的执行官集会正悄然进行——皆因一位同僚的骤然离世,才将这班分散各地的野心家齐聚一堂。
棋盘罗列,棋子姿态各异:或挺立如锋,或歪斜似颓,有的恪守棋格疆界,有的却游离于经纬交错之间。
“丑角”皮耶罗立于棋局之前,苍白胡须随气息轻颤,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藏着翻涌的暗潮,低沉的声线碾过寂静:
“贤者自诩洞悉万物,却不知沉迷于尽知之境,而我辈独悟愚行深处的真意。”
他指尖微捻,战车棋子便轰然撞落骑士:
“这战局里从无所谓弃子。于这盘混沌棋局而言,将杀从不是终局,反而是一切的开端。”
大部分执行官以站立为主,唯有“少女”哥伦比娅闲静地伏在一座寒冷的冰棺上,微微侧着头,覆着眼纱的面容难掩怅然——逝者是她为数不多能真心相待的好友。
“公鸡”普契涅拉立在一旁,精灵尖耳衬着棱角分明的鼻尖,至冬市长的服饰一丝不苟,右眼的单片眼镜反射着冷光,他慢悠悠漾开一丝悲悯的调子:
“今日相聚,只为悼念我们的同伴。她的牺牲,值得至冬停工半日,聊表缅怀。”
一位执行官的陨落,竟只配得上半日的停顿。
“富人”潘塔罗涅眼帘微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冷笑出声:
“哦?仅仅半日?都说北国银行周转着世间血泪与哀嚎,可市长先生,您这副模样,倒显得您的价值观,比我这逐利之徒更显扭曲。”
“仆人”阿蕾奇诺的银白绒羽袍衬得她面容冷冽,猩红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语气里满是嘲讽:
“罗莎琳客死异乡,你们这些既无半分同理心,又只会龟缩在至冬找借口的富商政要,怕是连那孤绝滋味都无从想象。既如此,不如把嘴乖乖封紧些。”
她眼神骤然沉凝,添了几分阴鸷:
“别让我的孩子们,因你们的废话而难过。”
“喂,喂——”
“公子”达达利亚的声音带着几分没睡醒似的慵懒,毫不客气地打断:
“人都死了,就算是我,也觉得这儿犯不着争来斗去。反正要是你们哪天不在了,我想法也一样。”
“木偶”桑多涅坐在巨大发条机关的手掌上,烦扰之意溢于言表,索性阖眼拒谈,只撂下一句:
“荒谬可笑,没什么好说的。”
“队长”卡皮塔诺的幽沉面具下,藏着诅咒烙下的恐怖真容,他语气沉凝,字句掷地有声:
“洛厄法特的牺牲令人扼腕,即便手段有失荣耀,我们也绝不会因此停滞。但‘多托雷’、‘斯卡拉姆齐’,以及稻妻的神之心,此事总该有个下落。”
“博士”多托雷晃了晃手中泛着幽光的药剂,金属面具的阴影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世间常理皆以为‘神之灵知’是理性难窥的神圣秘辛,待他征服了‘神之目光’,便会踏出真正的新生之步。”
他口中的“他”,正是雷电将军亲手铸就的提线木偶——如今的“流浪者”。
发条机关的巨手缓缓降下,桑多涅一跃而下,唇边勾起嘲弄的弧度:
“可惜了,你的实验终究名不副实。女皇亲口提及,自女士逝去,稻妻已诞生一位令人胆寒的神明。”
“哈哈,你的研究也未必高明。”多托雷冷笑一声,无意与桑多涅过多纠缠。
皮耶罗迈步离开棋台,沉稳的步伐踏向冰棺,与众人一同将其围住,语气满是沉痛:
“夜晚的愚戏该结束了,此刻你们没有观众。所有崇高的牺牲,都将铭刻于坚冰之上,与国长存——在冰之女皇的高洁引领下,我们必当攫取众神的权柄!”
神之祈语自他唇间缓缓流淌,带着宿命般的低沉:
“绝对的安宁……此为女皇的恩赐,此为女皇的仁慈……”
刹那间,冰棺周遭寒气迸发,冰棱向外席卷,将残存的建筑尽数冻结,定格成冰冷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