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
默默走向角落里属于自己的临时桌案。
他和赵磊如今还没正式上任,却已经尝遍了官场上的人情冷暖。
殿试结束后,吏部通知他们分别到长安县、万年县县衙协助处理移民事务。
刚来时,因为“温禾门生”的身份,从皂役到县令,见了他们无不笑脸相迎,嘘寒问暖,连端茶倒水都有人抢着来。
可随着移民公告发出一个月,登记的人家却不到十几户,县衙里的人态度就渐渐变了,冷淡、疏远,甚至有人私下里冷嘲热讽。
“我看啊,这孟周和赵磊,就是高阳县子推出来挡箭的。”
“可不是嘛!陛下肯定是怕高阳县子办砸了移民的事,丢了面子,才让这两个新手来顶锅。”
“这移民的事,怎么看都成不了,谁会放着长安附近的日子不过,去朔方那苦寒地方?”
这些议论声,孟周不止一次听到过。
连他自己和赵磊都忍不住怀疑。
是不是先生真的要放弃他们了?
吴生早早的去雍州正式任职县丞了,而他们俩还在长安县县衙做着临时差事。
先生这段时间也没召见他们,连一句叮嘱都没有。
他们二人几次想去找温禾请教。
可后者都避而不见。
甚至于这段时间,连吃饭都没有叫他们。
昨日夜里,赵磊甚至在住处偷偷哭了,红着眼眶说。
“文延兄,我们是不是成了弃子?先生是不是觉得我们办不好事,不想管我们了?”
想到这里,孟周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支踵坐下,伸手翻开桌案上的黄册。
上面只登记了十三个名字,稀疏的字迹在空白的纸页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看着那些名字,眼眶忍不住泛红,却又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逼了回去,在心里默念。
‘不会的,先生绝不会弃了我与子重,先生向来有谋划,或许他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文延啊,老夫劝你一句,莫要再纠结这移民的事了。”
王县丞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摆出一副关心的模样,看向桌案后的孟周。
“依老夫看,你不如直接向吏部递辞呈,说不定陛下念及你殿试有功,还能给你安排个清闲小吏的差事,总比在这儿耗着,最后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强。”
王县丞今年已近四十,寒窗苦读多年,熬得鬓角都添了白发,也不过是个从七品上的县丞。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