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几乎是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搬回了主卧。那个熟悉的房间,带着苏予锦身上淡淡的、他曾经无比眷恋的气息,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近乎神圣的紧张。他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脆弱的平衡。
最初的几天,他们像两个笨拙的初学者,在名为“和解”的钢丝上艰难行走。南乔的殷勤更甚,几乎到了无所适从的地步。他会提前暖好被窝,早上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到苏予锦手里,目光时刻追随着她,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询和讨好。
苏予锦接受着这一切,没有拒绝,但也很少给出积极的回应。她的沉默像一层薄纱,笼罩在两人之间。晚上,他们并肩躺在床上,中间依旧隔着那段无形的距离。南乔有时会在深夜醒来,借着月光凝视苏予锦安静的睡颜,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和不敢触碰的卑微。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发丝时又怯怯地收回,仿佛那是一场易碎的梦。
直到一天晚上的雨夜。米豆突然发起了高烧,小脸烧得通红,迷迷糊糊地哼唧着。苏予锦第一时间发现,心里一紧,正要起身,南乔已经比她更快地弹坐起来。
“我去拿体温计和退烧药。”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没有一丝犹豫。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默契地忙碌起来。南乔负责物理降温,用温毛巾一遍遍擦拭米豆的额头和四肢,动作轻柔而熟练。苏予锦则抱着孩子,低声哼着安抚的调子,眼神里的担忧无法掩饰。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交流,只有围绕孩子产生的、必要的配合。
当米豆的体温终于降下去,沉沉睡去时,窗外已是晨光熹微。两人都累得几乎虚脱,并排坐在儿童床边的地毯上,背靠着床沿。
寂静中,只有彼此微喘的呼吸声。共同经历的这一场小小危机,像一种无形的溶剂,暂时消融了些许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坚冰。
“喝点水吧。”南乔递过一杯温水,声音低沉。
苏予锦接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两人都微微一顿。
“谢谢。”她轻声说,这次的声音里,少了几分客套,多了一丝真实的疲惫和……或许是别的什么。
南乔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鼓起勇气,没有收回手,反而轻轻覆盖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苏予锦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却没有立刻抽开。
他的手心很暖,带着刚刚忙碌过的湿润。那种久违的、属于男性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点点渗入苏予锦冰封的心河。她垂下眼睫,没有动。
“予锦,”南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说再多‘对不起’都苍白无力。我也不求你立刻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以后的所有时间,把那些亏欠的,一点点补回来。不是演戏给米豆看,是真正地……重新开始。”
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米豆恬静的睡颜上,仿佛那是他所有勇气和真心的来源。
苏予锦久久没有说话。她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看着南乔紧绷的侧脸线条,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这段时间明显清瘦了的面颊。她想起他这段时间近乎笨拙的努力,想起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