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狂热的崇拜。
然而,秦少琅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
他看着那些被烧断、倒塌的云梯,看着下方暂时被逼退的匪徒,缓缓吐出一句话。
“真正的地狱,现在才开始。”
他话音刚落,城下一阵骚动。
那个熊一样的悍匪头目,一刀劈死了一个试图后退的流民,他指着城墙,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他们没箭了!他们在用火油!他们的东西快用光了!”
“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给我赶上去!用人命去填!去消耗他们的火油和滚木!”
随着他一声令下,后方数千名面黄肌瘦的普通流民,被那些悍匪用刀逼迫着,哭喊着,朝着城墙发起了冲锋。
他们没有武器,没有防护,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消耗城墙上那本就不多的守城物资。
城墙上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看着下方那片黑压压的、绝望而麻木的人潮,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一个年轻的民壮,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他刚刚用长矛捅下了一个悍匪,此刻看着下方的人潮,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长矛都在颤抖。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一架侥幸没有被完全烧毁的云梯残骸上,一个浑身被烧得焦黑,只剩一只眼睛闪烁着疯狂红光的悍匪,竟然奇迹般地爬了上来。
他无声地翻上城垛,手中的断刀,朝着那个年轻民壮的后颈,狠狠劈了下去。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那个年轻民壮僵在原地,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他颤抖着转过头,只看到一双因为极致疯狂而布满血丝的独眼,正死死地盯着他,或者说,是盯着他的身后。
那把劈向他后颈的断刀,停在了离他皮肤不足半寸的地方。
一只手,一只孔武有力的手,从后面死死抓住了悍匪持刀的手腕。而一把更快的刀,县尉的制式腰刀,已经从悍匪的后心贯入,刀尖带着一截血淋淋的肺叶,从前胸透了出来。
那个焦黑的悍匪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刀尖,身体里的力气被瞬间抽空,手中的断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陈武面容扭曲,用尽全身力气,将刀锋狠狠一绞。
“杂碎!”
他一脚踹在悍匪的尸体上,将他从城墙上踹了下去。尸体翻滚着,砸在下方拥挤的人潮中,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年轻民壮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裤裆处迅速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