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吵架……好像吵的还很凶。”
陆绥警惕的竖起耳朵听,“听错了……”
死气沉沉的手术室门口,于泽辉抱着头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枪,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脸色白了又白,噤若寒蝉,哆哆嗦嗦的快速走过。
他懊恼的用枪栓猛敲着自己的额头,很快就见了血,血一路蜿蜒下,像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秘书刘海战战兢兢的上前,“董事长,小知砚,还在里面呢,他要是知道你这么伤害自己,醒来了肯定会生气的……”
于泽辉微微眯起眼睛,直直地看了回去,眼神冰冷阴鸷,一股令人恐惧的寒意从心底窜向头皮,刘海管不了那么多了,硬着头皮,上前抢走了他手里的枪,“董事长,我先帮你保管……”
于泽辉瞳孔微微放大,剧痛骤然袭来,扶着墙站了好久才站了起来,站了没一会儿又跪了下去,“董事长!”刘海想把他搀扶起来,于泽辉一把推开他,顺带把枪抢了回来,心如同刀割一般难受,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不用管我……”
他从来不信神佛,也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可自从遇到知砚,他开始信了,对着劣迹斑斑的墙壁磕了三个响头,磕的很用力,磕到第二个就见了血。
磕完了双手合十,他愿意用他的这条命去换知砚的,只求他能脱离危险,醒过来,岁岁无虞,长安常乐的度过后半生。
以前他也从不迷信,可现在也会疑神疑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作恶多端,所以报应在了知砚身上……
可他又恨,那些报应为什么不冲着他来?!!
他的知知那么怕疼……
手术台那么冷……
没他陪着可怎么办……
“董事长!手术室的门开了!”刘海急急忙忙的扶起他,手上还沾着血的医生,面色凝重的把病危通知书给了他,“于董事长……知砚先生的身体情况很危险,恐怕……”
于泽辉凶狠的揪住他的衣领,抵在墙上,“你他妈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只见那双素来狠戾的黑眼睛浮现出一点湿润,薄唇微张,颤抖着急喘……
那是他在害怕。
医生毫不在意,眼皮都没动一下,哪怕于泽辉能随时能暴起掐断他的喉咙,“现在情况危急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于董事长,你赶紧把病危症的签了,我们好做下一步的治疗!”
于泽辉脱力的松开了他,眼中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重重的跪了下去,“张医生……我求求你救救他!我知道你有办法,你是海归博士,你一定有办法……我给你磕头……”
“于泽辉,你先起来!!!”张进常年淡漠的黑眸此刻满是暴躁。
“求求你,救救他!”于泽辉声嘶力竭,字字泣血……
张进抓着他的手把字签了,又一脚踹开他,推开手术室的门快步走了进去。
漫长的等待,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死刑,一点一点的折磨着他,他知道自己会死,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